9. 第 9 章
加油站的拉门突然传来响动，紧接着，是人的脚步声。
程庭安心中一跳，这里距离人类基地上百公里，他在附近转了两天都没见到过一个人。
而且，原作里陆淮屿逃进“无人区”后，临川基地的人就当他**。
有谁会找到这儿？
脚步声逼近，程庭安冷声问：“谁？”
他迅速挑出一个防护面罩丢给陆淮屿，又把晶核扫进背包。
“这里有人？”一个声音响起来，听起来是很年轻的女性。
程庭安没有回答。
女声顿了一下，语气温柔：“天黑了，我们是想借宿的，我们没有恶意。”
几秒后，四个人绕过拉门，出现在程庭安面前。
三男一女，其中一名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眼皮紧闭，步子虚浮，腿上有一大摊血。他被一名壮汉扶着，看起来快要昏迷了。
另外三人身体强健，脸上有疤，看样子都是异能者。
最开始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扎着一个高马尾，防护面罩上露出的眼睛很漂亮。
程庭安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璧山基地的人，这几位是我的队友。”女性的目光在陆淮屿身上的纱布停了会儿，弯起嘴角，“我的小弟也受伤了，我们看到加油站，想在这里歇一宿，没想到撞见你们。”
程庭安看到女性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明白她在想什么——自己这边也带着病患，看起来战斗力不高，没有实力把他们一整个队伍赶走。
“打扰啦。”女性自顾自地走进便利店，占据了另一边的角落。壮汉也把少年扶了进来。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儒雅男人，他客气地朝程庭安道：“不好意思啊，天晚了，我们不好赶路，而且我们受伤的队友确实需要休息。”
“我叫韩海。”男人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握手。
程庭安看了快要昏迷的少年一眼，没有伸手，只是朝他们点点头：“你们休息吧。”
“谢谢了。”韩海说。
进来的四人收拾出一个角落，他们烧起火，分起压缩饼干，还煮了一小锅热汤。
程庭安吃着自己的速食肉，没怎么避讳。人类逐渐适应末世以后，食物匮乏的问题已经改善了不少。这里距离最近的人类基地有一百公里，如果对方缺少食物，第二天就能赶到临川基地补充，而且只要愿意，陆上的变异兽也可以充作野味。
不过，热汤的气味还是很香的。
程庭安忍不住朝那边看了几眼，正巧和韩海的视线对上。
程庭安收回目光。
不一会儿，韩海端着一碗热汤过来了：“天冷了，你和你的朋友也喝点热汤吧。”韩海犹豫地看了眼陆淮屿，“你们是队友？”
“算是吧。”程庭安随口扯谎，“我们都是临川基地的。”
程庭安抬眼，看到另外三人都在打量这边，在触及他的目光后，又把脑袋都拧回去。
他接过碗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韩海笑了笑：“不好意思，他们也是好奇。我们在湿地上转了几天，这几百公里没见到过另外的人。”
“没事，这儿确实没什么人烟。”程庭安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呢，怎么会到这儿？”
“我们被一头六级的沼泽鳄追击，偏离了车道后就迷路了，在湿地上瞎转了好几天，才找回路线。”
“六级？”程庭安一听就紧张起来。
韩海笑笑：“别担心。我们甩脱它以后开了至少四百公里，它追不过来的。”
韩海状似随意地看了陆淮屿一眼，眼前的人身上缠着纱布，一动不动地靠在吊床上，看起来像个重病患。
韩海：“你的队友伤得重吗？明天我们会去临川基地补充物资，帮你们搭把手？”
“不必了，不麻烦你们。”程庭安说。
见程庭安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韩海打过招呼，便回到四人队中。
四人吃完晚餐，一名壮汉坐到了门口守夜，韩海、受伤的少年和女性则钻进睡袋，很快便传来低低的呼噜声。
夜深了，气温跌到零下。程庭安不敢入睡，靠着吊床守夜。唯一的毯子被陆淮屿盖了，程庭安冷得发抖，眼皮打架。
突然，吊床传来响动。毯子落下来，盖到程庭安身上。
程庭安愣了下，眼睛微微睁大：“怎么？”
“你开始吸鼻涕了。”陆淮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程庭安讪讪的，他困得要死，根本没留意到自己的异样：“吵到你了吗？”
“你的消炎药呢？”陆淮屿用毯子把异能者裹起来，“在野外感冒很危险。”
程庭安有点惊喜，这怎么，陆淮屿在关心他？
程庭安不敢多想，他迷迷糊糊地从背包里摸过消炎药，就着储备水咽下去一片。
柔软的毯子传来暖意，程庭安舍不得离开温暖，可想起陆淮屿，他抿了抿唇，靠到陆淮屿身边坐着，把毯子分出去一半。
程庭安小声说：“我有异能，不怕冷。”
说是这么说，他另一只手坚定地抓着毯子的另一半。
“……”陆淮屿愣了下，没有拒绝程庭安把另一半毯子盖到自己身上的举动。
温暖和药品同时作用，程庭安的脑袋一点一点，不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
陆淮屿脊背僵硬，一动不动。
身侧的人对自己完全没有防备，半边手臂和腿被紧紧地贴着，温暖的热意从两人紧靠着的地方传来，在降温的夜里灼得发烫。
陆淮屿根本没有想象过类似的场面——他人人喊打，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嫌恶他，害怕他。
然而程庭安贴着他，睡得很熟，身上还传来淡淡的薄荷叶的味道。
他又想起程庭安推给他的那堆晶核。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门口的壮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陆淮屿对视回去，壮汉于是若无其事地转回身。
陆淮屿想了想，安静地把程庭安的背包揽到身前抱着，闭上眼睛，似是也入睡了。
夜渐渐深了，阒黑宁静。
壮汉无声无息地起身，从屋外绕进来，另外三人也从睡袋里钻出，缓缓靠近倒在角落的两人。
连腿上受伤的少年此时也正常地站立着，手上捏紧了**。
壮汉笑笑：“运气真好，碰上俩病秧子。”
韩海脸上儒雅和睦的表情已经不见了，黑暗中，他的眼神贪婪而阴郁。
“今天那只三级湾鳄就是这个人处理掉的，这人也是个三级异能者，杀了他，我们就有两枚三级异能核了。”少年盯着程庭安计算着，“不止，他们在湿地绕了那么久，库存一定更多。”
女人舔了舔唇：“韩哥，我们动手？”
“做干净点。”
韩海眯着眼，审视般盯着地上眼皮紧闭的两人。
少年的动作是最轻巧的，他握着**，蹑手蹑脚地靠近。
正准备动手时，他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微弱的夜间光线下，视线危险而锋利，像是注意他们很久了。
“……！”
少年一愣，立刻凝聚起冰系能量，然而，冰锥还未成型，他的胸口已经被一道风刃贯穿。
旁边的壮汉惊骇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
他们远远地观察过眼前两人，判断其中一人实力为三级，另一人则几乎没有异能，还需要靠另一个人保护。
确认了对方的整体力量比自己的队伍弱，韩海他们才敢下手。
可眼前的病秧子居然在一瞬间结果了自己的队友！
壮汉想不明白，搞毛线呢？荒无人烟的危险区里还要隐藏实力吗？
他捏紧拳头，凝聚起火焰。旁边，韩海和女人也在同一刻发动了攻击。
火球、电光和尖刀扎到了陆淮屿的身上，而同一刻，锐利的风刃也割开了韩海的咽喉。
“****！”
瞬息之间失去两名队友，壮汉的眼睛红得滴血，他掐住了陆淮屿的脖子，双手炸出爆裂的火光。
陆淮屿喷出一口血。他高估自己了，强行催动异能后，他的腹腔痛得像是被一柄尖刀搅动。
脖子上传来剧痛，陆淮屿感觉到窒息，他本能般地张开嘴，却喘不过气。
他预感到死亡。
然而一只手穿过火光，捏住了壮汉的手腕。紧接着，带着尖刺的藤蔓迅速缠住了壮汉的身体。
壮汉痛得厉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去攻击程庭安。
陆淮屿眼疾手快地抓过**一挥，从后背扎入他的心脏。
然后，风刃穿透了最后一个人。
程庭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反应了两秒，趴到一边干呕。他还没习惯杀戮，这两天他搜集晶核，主要是朝植物下手，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其他动物招惹他他才反击。
可刚刚短短十几秒，四名异能者倒在他的面前。
程庭安回忆着刚才的画面，陆淮屿的动作就像是从生死间历练过无数次那样干脆利落，他敏锐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反杀了四名两至三级的异能者。
而他仅仅才恢复异能不久。
程庭安扫了眼，自己背包里的晶核堆已经不见了。
他回过头，陆淮屿抓着染血的**，安静地看着他，黑眸在夜色中幽暗浓郁。
程庭安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后背出汗。
而下一刻，陆淮屿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中浮着危险的潮红。
程庭安微愣，有一瞬间，他从陆淮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危险气息，可转瞬之后，陆淮屿似乎又变得虚弱无害了。
陆淮屿躺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审判。刚刚那一刻的眼神交会，他看出了程庭安的震惊和恐惧。
他不意外，人人都惧怕他杀戮的一面。
他猜测程庭安可能会立刻逃跑，或是趁他虚弱下手。
他不打算反击了。
陆淮屿轻轻眨了眨眼，他的脖子上的皮肉被烈焰烧焦了，痛得他视线模糊。
然而，模糊的视野中，他依稀看到了程庭安着急的表情，浅棕色的眼瞳装满茫然和无措。
陆淮屿看见那个眼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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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庭安心中一跳，这里距离人类基地上百公里，他在附近转了两天都没见到过一个人。
而且，原作里陆淮屿逃进“无人区”后，临川基地的人就当他**。
有谁会找到这儿？
脚步声逼近，程庭安冷声问：“谁？”
他迅速挑出一个防护面罩丢给陆淮屿，又把晶核扫进背包。
“这里有人？”一个声音响起来，听起来是很年轻的女性。
程庭安没有回答。
女声顿了一下，语气温柔：“天黑了，我们是想借宿的，我们没有恶意。”
几秒后，四个人绕过拉门，出现在程庭安面前。
三男一女，其中一名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眼皮紧闭，步子虚浮，腿上有一大摊血。他被一名壮汉扶着，看起来快要昏迷了。
另外三人身体强健，脸上有疤，看样子都是异能者。
最开始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扎着一个高马尾，防护面罩上露出的眼睛很漂亮。
程庭安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璧山基地的人，这几位是我的队友。”女性的目光在陆淮屿身上的纱布停了会儿，弯起嘴角，“我的小弟也受伤了，我们看到加油站，想在这里歇一宿，没想到撞见你们。”
程庭安看到女性松了一口气的笑容，明白她在想什么——自己这边也带着病患，看起来战斗力不高，没有实力把他们一整个队伍赶走。
“打扰啦。”女性自顾自地走进便利店，占据了另一边的角落。壮汉也把少年扶了进来。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儒雅男人，他客气地朝程庭安道：“不好意思啊，天晚了，我们不好赶路，而且我们受伤的队友确实需要休息。”
“我叫韩海。”男人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握手。
程庭安看了快要昏迷的少年一眼，没有伸手，只是朝他们点点头：“你们休息吧。”
“谢谢了。”韩海说。
进来的四人收拾出一个角落，他们烧起火，分起压缩饼干，还煮了一小锅热汤。
程庭安吃着自己的速食肉，没怎么避讳。人类逐渐适应末世以后，食物匮乏的问题已经改善了不少。这里距离最近的人类基地有一百公里，如果对方缺少食物，第二天就能赶到临川基地补充，而且只要愿意，陆上的变异兽也可以充作野味。
不过，热汤的气味还是很香的。
程庭安忍不住朝那边看了几眼，正巧和韩海的视线对上。
程庭安收回目光。
不一会儿，韩海端着一碗热汤过来了：“天冷了，你和你的朋友也喝点热汤吧。”韩海犹豫地看了眼陆淮屿，“你们是队友？”
“算是吧。”程庭安随口扯谎，“我们都是临川基地的。”
程庭安抬眼，看到另外三人都在打量这边，在触及他的目光后，又把脑袋都拧回去。
他接过碗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韩海笑了笑：“不好意思，他们也是好奇。我们在湿地上转了几天，这几百公里没见到过另外的人。”
“没事，这儿确实没什么人烟。”程庭安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呢，怎么会到这儿？”
“我们被一头六级的沼泽鳄追击，偏离了车道后就迷路了，在湿地上瞎转了好几天，才找回路线。”
“六级？”程庭安一听就紧张起来。
韩海笑笑：“别担心。我们甩脱它以后开了至少四百公里，它追不过来的。”
韩海状似随意地看了陆淮屿一眼，眼前的人身上缠着纱布，一动不动地靠在吊床上，看起来像个重病患。
韩海：“你的队友伤得重吗？明天我们会去临川基地补充物资，帮你们搭把手？”
“不必了，不麻烦你们。”程庭安说。
见程庭安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韩海打过招呼，便回到四人队中。
四人吃完晚餐，一名壮汉坐到了门口守夜，韩海、受伤的少年和女性则钻进睡袋，很快便传来低低的呼噜声。
夜深了，气温跌到零下。程庭安不敢入睡，靠着吊床守夜。唯一的毯子被陆淮屿盖了，程庭安冷得发抖，眼皮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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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庭安愣了下，眼睛微微睁大：“怎么？”
“你开始吸鼻涕了。”陆淮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程庭安讪讪的，他困得要死，根本没留意到自己的异样：“吵到你了吗？”
“你的消炎药呢？”陆淮屿用毯子把异能者裹起来，“在野外感冒很危险。”
程庭安有点惊喜，这怎么，陆淮屿在关心他？
程庭安不敢多想，他迷迷糊糊地从背包里摸过消炎药，就着储备水咽下去一片。
柔软的毯子传来暖意，程庭安舍不得离开温暖，可想起陆淮屿，他抿了抿唇，靠到陆淮屿身边坐着，把毯子分出去一半。
程庭安小声说：“我有异能，不怕冷。”
说是这么说，他另一只手坚定地抓着毯子的另一半。
“……”陆淮屿愣了下，没有拒绝程庭安把另一半毯子盖到自己身上的举动。
温暖和药品同时作用，程庭安的脑袋一点一点，不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
陆淮屿脊背僵硬，一动不动。
身侧的人对自己完全没有防备，半边手臂和腿被紧紧地贴着，温暖的热意从两人紧靠着的地方传来，在降温的夜里灼得发烫。
陆淮屿根本没有想象过类似的场面——他人人喊打，每个见过他的人都嫌恶他，害怕他。
然而程庭安贴着他，睡得很熟，身上还传来淡淡的薄荷叶的味道。
他又想起程庭安推给他的那堆晶核。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门口的壮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陆淮屿对视回去，壮汉于是若无其事地转回身。
陆淮屿想了想，安静地把程庭安的背包揽到身前抱着，闭上眼睛，似是也入睡了。
夜渐渐深了，阒黑宁静。
壮汉无声无息地起身，从屋外绕进来，另外三人也从睡袋里钻出，缓缓靠近倒在角落的两人。
连腿上受伤的少年此时也正常地站立着，手上捏紧了**。
壮汉笑笑：“运气真好，碰上俩病秧子。”
韩海脸上儒雅和睦的表情已经不见了，黑暗中，他的眼神贪婪而阴郁。
“今天那只三级湾鳄就是这个人处理掉的，这人也是个三级异能者，杀了他，我们就有两枚三级异能核了。”少年盯着程庭安计算着，“不止，他们在湿地绕了那么久，库存一定更多。”
女人舔了舔唇：“韩哥，我们动手？”
“做干净点。”
韩海眯着眼，审视般盯着地上眼皮紧闭的两人。
少年的动作是最轻巧的，他握着**，蹑手蹑脚地靠近。
正准备动手时，他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微弱的夜间光线下，视线危险而锋利，像是注意他们很久了。
“……！”
少年一愣，立刻凝聚起冰系能量，然而，冰锥还未成型，他的胸口已经被一道风刃贯穿。
旁边的壮汉惊骇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
他们远远地观察过眼前两人，判断其中一人实力为三级，另一人则几乎没有异能，还需要靠另一个人保护。
确认了对方的整体力量比自己的队伍弱，韩海他们才敢下手。
可眼前的病秧子居然在一瞬间结果了自己的队友！
壮汉想不明白，搞毛线呢？荒无人烟的危险区里还要隐藏实力吗？
他捏紧拳头，凝聚起火焰。旁边，韩海和女人也在同一刻发动了攻击。
火球、电光和尖刀扎到了陆淮屿的身上，而同一刻，锐利的风刃也割开了韩海的咽喉。
“****！”
瞬息之间失去两名队友，壮汉的眼睛红得滴血，他掐住了陆淮屿的脖子，双手炸出爆裂的火光。
陆淮屿喷出一口血。他高估自己了，强行催动异能后，他的腹腔痛得像是被一柄尖刀搅动。
脖子上传来剧痛，陆淮屿感觉到窒息，他本能般地张开嘴，却喘不过气。
他预感到死亡。
然而一只手穿过火光，捏住了壮汉的手腕。紧接着，带着尖刺的藤蔓迅速缠住了壮汉的身体。
壮汉痛得厉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去攻击程庭安。
陆淮屿眼疾手快地抓过**一挥，从后背扎入他的心脏。
然后，风刃穿透了最后一个人。
程庭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反应了两秒，趴到一边干呕。他还没习惯杀戮，这两天他搜集晶核，主要是朝植物下手，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其他动物招惹他他才反击。
可刚刚短短十几秒，四名异能者倒在他的面前。
程庭安回忆着刚才的画面，陆淮屿的动作就像是从生死间历练过无数次那样干脆利落，他敏锐地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反杀了四名两至三级的异能者。
而他仅仅才恢复异能不久。
程庭安扫了眼，自己背包里的晶核堆已经不见了。
他回过头，陆淮屿抓着染血的**，安静地看着他，黑眸在夜色中幽暗浓郁。
程庭安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后背出汗。
而下一刻，陆淮屿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中浮着危险的潮红。
程庭安微愣，有一瞬间，他从陆淮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危险气息，可转瞬之后，陆淮屿似乎又变得虚弱无害了。
陆淮屿躺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审判。刚刚那一刻的眼神交会，他看出了程庭安的震惊和恐惧。
他不意外，人人都惧怕他杀戮的一面。
他猜测程庭安可能会立刻逃跑，或是趁他虚弱下手。
他不打算反击了。
陆淮屿轻轻眨了眨眼，他的脖子上的皮肉被烈焰烧焦了，痛得他视线模糊。
然而，模糊的视野中，他依稀看到了程庭安着急的表情，浅棕色的眼瞳装满茫然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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