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凛冬节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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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凛冬节

  木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一个穿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伴着风雪跨入了这温暖的房中。她回身关上那厚实的木门,将寒风阻挡在那屋外。

  “呼,好冷啊”梵将手中的食材放在边上,摘下手套,搓着手,那冰冷的双手冻得僵僵的,让她的动作显得笨拙了许多,她走到壁炉旁,用铁钩子轻轻拨动了一下那有些暗淡的炉火,又添加了几根木柴,重新将那炉火弄旺,她就那样毫无形象的蹲着炉火旁,直到身子重新温暖,这才满足的缓缓起身。

  这是第一次在博姆过的冬,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那魔镜森林之中的洞穴之中,她就不免感叹世事无常,那时的自己肯定不曾想到一年之后,自己可以住在一所温暖的大屋子中,就着暖洋洋的炉火看看骑士小说。一想到这些她便不免感到有趣,她拎起地上那满满当当的食材,走入厨房。今天是凛冬节,过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她该好好准备一番。

  厨房一阵喧哗,心灵手巧的少女在那么多天的悠闲生活中早已锻炼出一手好的厨艺,让吃过的人都不住称赞,菜刀快速的切着那砧板上的胡萝卜,每一块都是那样的匀称,让她十分得意。她将切好的胡萝卜倒入那煮了多时都肉汤之中,轻轻舀了一勺,尝了一口,满足的点了点头,又再次添加了一些佐料。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擦拭完双手的她缓步走出厨房,来到了那扇拥有加厚木门的房间面前,轻轻叩了两下,推门而入。“内特,该起来了。”

  房间里温暖的有些奇怪,那一团乱糟糟的被褥之中透出那天然卷的头发,听到少女的声音,那露在外面的卷发动了一下,却又继续往被窝之中钻了进去。梵轻笑一声,走了进去,地上杂乱无章,无数零部件让这房间显得机关重重,但早已熟悉的少女丝毫不在意,轻轻跳动几下,便准确的踏着那小小的空地,跃了过去。

  “快起来了,你又用魔法取暖,真是怕冷啊。”她轻轻拍打着那厚重的被褥,笑着说道。

  被褥之中伸出一只手,挠了挠那一头的杂乱卷发,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我讨厌冬天。”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话每天都说个好几遍。”梵笑吟吟的说着,又拍了拍那被褥。

  “我讨厌冬天。”被中的男子又重复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让我的头脑都冻住了,我那令人赞叹的智慧都无法好好的运用了。”那声音有气无力,最后的那几个字几乎让人觉得他马上便会再次睡着。

  梵耐心的听着,笑嘻嘻的继续拍打着被褥,劝慰道:“好了好了,今天可不允许赖床,今天是凛冬节,说不准过一会希露菲他们就要来拜访了,到时候你还睡着成何体统啊。”她已经十分熟悉这个魔法师的做法,他平时十分勤快,但冬天一来临,便显得懒散了许多,常常窝在被窝之中不愿起来。

  “凛冬节?”被窝之中传来一声疑问,紧接着便见那卷发男子猛的坐起身来,他睁大双眼,惊愕的问道:“不是吧,今天是凛冬节?”那满是惊讶的脸庞白净了不少,一头卷发也长的另梵有些手痒,她几次想要说服对方该剪剪头发了,但都被这冬天慵懒症患者给敷衍过去。

  “是啊,你出去看看,这城里热闹着呢,你怎么连日子都不记得了,来,快起来,我的饭菜都做好了。”梵笑嘻嘻的说着,转身离去,哼着歌谣一步一跳的踏出了这杂乱的房间。

  “该死,这日子过的真快。”内法斯特苦恼的挠了挠头,身着单衣的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起身穿衣。“老头子也不知道咋样了,是该回去看看了吧。”他穿上那厚厚的棉衣,嘴上嘀咕着。

  短短几月之间,博姆几乎所有的商人都知道这城西的建筑中住着一个年轻的附魔师,他不同于其他的附魔师,主要擅长制作一些精致的小东西,这些东西虽然并没有超绝的战斗能力,却往往因为奇妙的魔法可以轻松俘获一些贵妇,大家闺秀的心,于是乎这几月之内,无数订单都纷纷投入了他的信箱,而这不拘一格的鬼才也因此赚的杯满钵盛。

  轻轻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穿好衣服洗漱打扮完毕的内法斯特便踏出了他凌乱但又别富秩序的房间,走入了那灯火通明的客厅。“呦,真够丰盛的啊。”内法斯特满足的搓着手,向着那一桌的美食走去,刚刚伸手想要抓起吃的,就被一旁的梵拍了一下手,“去,急什么。”看着她那埋怨的神情,魔法师嘻嘻一笑,缩手缩脚的蹭到了一边去。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正走入厨房的梵扬了扬手,打发那刚刚起床的内法斯特去开门。卷发的魔法师晃悠晃悠的走到门前,打开门锁,拉了开来,一股寒风吹了进来,让他不禁开始哆嗦。“是你们啊,进来吧。”他笑吟吟的对着门口的两位熟悉的朋友点了点头。

  穿着一身厚重羊绒大衣的希露菲犹如雪之精灵一般美丽,笑着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了这倒抽着气的魔法师手中,内法斯特接过礼物,招呼着二人进来,身后那个傻笑着的男子亲切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内法斯特一把将门关上,将那寒风隔在木门之外。

  “是谁啊?”梵端着菜肴,刚刚走出来,便看到了那灿烂的笑着的少女,“梵姐,凛冬节快乐~”美丽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羊绒大衣,如同雪花的使者一般,另梵不免抓着她看了很久。“啧啧,真够漂亮的。”,“哪有,梵姐你也漂亮啊。”希露菲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头。

  “快乐…这大冷天的有啥快乐的。”内法斯特搓着手嘟囔着,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依旧被那少女听到了,梵嘟着嘴白了他一眼,他赶忙缩着脖子凑到那摇椅上惬意的躺了下来,那样子活脱脱一个怕冷的老人。

  内法斯特舒服的晃着摇椅,然后看到了那微笑着站在一旁的阿曼,“你小子怎么穿那么少,不冷吗?”那冒着傻气的牧羊人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衫,一眼看去,完全不像是冬天能够见到的穿着。“不冷。”傻小子憨笑着回答道。一旁的希露菲拉着梵的手就轻轻摇着,“梵姐,阿曼真的很奇怪耶,这么冷的天他都一点不冷,你说,他会不会是只羊变的~我看羊才不怕冷。”

  梵噗哧一笑,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玲珑的鼻子,“想什么呢,来,来,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忙活半天了。”

  内法斯特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他便表现出了一个魔法师所不应该有的敏捷,咻的一下坐到了桌边。但那希露菲却摇了摇头,“梵姐,今天大概不行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我就是给你们送点热羊奶的。”

  “是嘛。”梵脸上有些遗憾,一转头便想明白了,笑着答道:“嗯,我知道了。”她轻轻拍着少女的手背,“好好陪陪家人吧,过节理当如此。”少女笑着点点头,又拥抱了一下,然后与那狼吞虎咽的魔法师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那傻小子离开了。

  “那木快皱走了啊,持点动系再走啊。”内法斯特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的说着,那白衣少女已走出了门外,阿曼回头憨厚的与他点点头,便关上了门。

  温暖的房间中瞬间冷清了许多,虽然做了一桌好菜,但梵的兴致也不怎么高。

  “想他们呢?”内法斯特没有抬头,依旧与那一盆通心粉奋战着,发挥出了吃苦耐劳永不服输的精神。

  “嗯……这么久没消息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梵用手中的叉子轻轻戳着那盘中的食物,魂不守舍的说道。

  “放心吧。”内法斯特吱溜一身将盘中最后一根通心粉吸进嘴里,眨巴着嘴边伸手去拿下一盘食物。“巴尔跟着他们呢,不会有什么事的。”梵想了想,也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那巴图尔山的巨汉,两人一向放心,有他跟着估计也没有什么难事。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内法斯特停下了手中忙活的刀叉,擦了擦嘴,梵眨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点头示意对方直接说。“额,这么多时日了,我想回去看看老头,这大过节的,他身边没个人照顾,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一想起那湖畔小屋中那常常沉沦在实验与研究中的怪老头,他便觉得有些担心,毕竟那老人的身边可没有像梵这样的好厨子,过去吃饭的事还都是自己照顾,如今这么久没有回去,也真有些担心。

  “现在?”梵轻轻的用食指敲着桌子,疑惑的问道。

  “额,想到了就有点心急,你不知道,那老头过去常常忘了吃饭,要不是我盯着这大魔导师说不定早饿死了,要不,明天出发?回去看看?”共同生活了这么多日子,让两人的关系已经密切了许多,两人都不是磨蹭的人,许多事情商量一下便会做出决定。

  “不是这个原因。”梵温柔的笑着,端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刚才我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听街上的那些摊贩说这两天雪会下的更大,我们这时候上路应该会麻烦点吧。”

  卷发的魔法师听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轻轻抹去那窗子上的白雾,向外看去,窗外的世界白蒙蒙一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向下落着,十分美丽。“哦……还真下大了,这让人讨厌的天气。”他摇了摇头,坐回了桌边。

  “那这样吧,等过几天雪停了,我们再出发,顺道也可以绕到罗塔西亚,去看看他们去。”

  “行,这个主意不错。”内法斯特点了点头,继续拿起叉子,开始对付起食物来。“那个,这段日子过的挺清闲的,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梵捧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摇晃着,看着那杯中缓缓转动的液体微笑着说。

  内法斯特看了她一眼,继续吃着。“我想这么安稳的日子过过也挺好,要不要把乔伊和艾米他们一同接过来住,也有个照应。”少女淡淡的说着,魔法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咀嚼了一阵,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他拿起餐巾擦拭着自己油油的嘴。“我没意见,你平时一个人也怪无聊的,把他们接过来也好,要不这次去就顺带接来算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段日子你也知道,我兜里有钱了,你要愿意的话我们在把这房子翻新翻新,往上加个几层,大家住个热闹,那样的话等到修伊那小笨蛋一伙回来也有趣一些。”

  梵微笑着点点头,为他倒了杯热羊奶,“那就等天晴了出发吧,这几天你还可以睡睡懒觉,我也不打扰你,嘿嘿。”

  这句话无疑说中了内法斯特心头的要害,他顿时贼笑起来,嘻嘻哈哈的喝着羊奶。“话说,这几年气候有些反常吧,这时节雪都下这么大了。”

  “雪?凛冬节寒冷一点不是挺正常的吗?”梵有些不明白内法斯特的说法,好奇的打量着这看着窗外的卷发男子。

  “不是这意思,我记得几年前也是凛冬节,可我那时候住在湖畔镇时基本都没怎么看见下雪,一年也就两三次,今年的雪好似特别多吧。”他思索了一番,“不对,好像去年开始就挺多的,难不成要变天了?”

  梵回忆着去年的情形,却记起当时自己与修伊正窝在那洞穴之中,没有出来过,但后来出来时看到的那积雪似乎的确异于寻常,她回忆着过去几年在约瑟尔镇与舅舅夫妇俩共同过节的时日,好似真没有那么冷。“对哦,小时候雪似乎没那么大。”

  “是吧,看来真的要变天了呦~”内法斯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眯着眼一脸惬意,吃饱喝足,房间里又温暖,他不免又有些瞌睡。

  “哎,内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罗里尼亚老师?”

  内法斯特眨巴着双眼,思索了一番。“好像这阵子是很少看到老罗了,额,要不回来再说,我觉得这大过节的,这城里不少人要去拜访他,他说不定在哪里胡吃海吃呢,我可不想大冷天的爬那座让人转的头晕的塔。”

  “也行吧,我就是那么个意思,反正住的近,走动走动也热闹一下,罗里尼亚老师似乎也没个家,平时没什么,过节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冷清了,话说,你们这些魔法师怎么都喜欢一个人一辈子,好像真的很少看到魔法师成家的。”

  “唉~你不懂~”内法斯特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向着自己房间拖拖拉拉的走了过去。“我们这些人啊,一辈子的功夫都忙着和知识打交道,哪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啊~好了~晚饭叫我,我得去把那个胸针给完成了,要不然可败了我这名声。”他挥了挥手,懒洋洋的走入房间之中,剩下梵一个人坐在大厅之中。

  窗外雪花纷飞,屋内温暖如春,但却显得冷冷清清,梵思索了一阵,轻笑着摇着头,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食物起来。光耀历16年的凛冬节,梵与内法斯特在博姆城共同渡过,新的一年来临了……

  “啪嗒,啪嗒。”还在睡梦之中的梵便被奇怪的响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睁开眼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卧室唯一的窗户,几个月前那叫做影蝶的盗贼从那里逃走的地方。“什么东西在响?”她疑惑的披上件衣服,下了床走了过去,拉开了那厚重的窗帘。

  窗外白茫茫一片,银白的积雪倒映着阳光,让她睁不开眼,一个小东西正在窗边不断的敲打着那玻璃制成的窗户。

  “咦?”她惊讶出声,赶忙打开那紧锁着的窗户,将那精致的小鸟抓了进来。这是米帕莉的小鸟,过去罗里尼亚赠给她用来传信的小鸟。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梵顿时一下便清醒了,激动的抓着那轻轻啄着她手指的小鸟来到了床边,坐了上去。

  解开那小鸟腿上绑着的小器皿,从里面取出了一份书信,密密麻麻的书信上每一个字都十分小巧,那是米帕莉的字迹,似乎为了多说几句,特意将字写得小一些,阔别几月终于收到伙伴的音信,让梵激动极了,她摊平那信纸,抿亮油灯,细细读了开来。

  梵脸上的表情如同人间百态一般不断变化着,从最初的激动高兴到惊讶不解,又到惋惜紧张,最后是深深的忧虑。她细细的读了两遍,确定再无遗漏,这才靠着床头躺了下来,直直的看着那天花板,她又侧头看向那边上空了几个月的另一张床,赶忙起身,穿起鞋子便噔噔噔的向楼下跑去。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后,梵一把扭开门把,推门而入,高声的喊道:“内特,快起来!”

  那蒙着头睡觉的魔法师动了动,一脸哀怨的伸出头,皱着眉头抱怨道:“这才几点,你昨天还说让我多睡一阵的……”

  “别废话,米帕莉来信了。”梵轻灵的跨过一地的材料,走到了那瞬间清醒的魔法师身边,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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