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894章千古艰难唯一死-2_碧落十三香(女尊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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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894章千古艰难唯一死-2

  这个统领走了,戏唱完了,小白脸两口该熄灯睡觉了吧?张小满打了个哈欠,他可听不懂什么雀翎军、瑶山案,也不认得什么君上、殿下、孙大人,只盼着早点拿到贞锁,好回去见谭知深换自己的胡子。偏生,那烛火就是不灭,淳于嘉妻夫还在说话。

  “你为何要承认自己是永安宫人?出了事自有我顶着,连累不着你。”

  “你又何必非认自己是二队中人?董岩松还能把我扭去见城守大人不成?”

  这方互相轻怨,转又抱头痛哭。

  “瞒不住的……”

  “也不当瞒……”

  “受殿下多年恩养,又予托付重任,一未酬恩,二未报仇,三又没护好君上……连自己出身来历也不敢认,还有何面目活在人世、再见同袍……”

  又说起当年如何,今日怎样,愈觉情势之迫、恩仇之深,令人如被命运扼住喉咙,不得喘息,由此愈感殿下舍身赴死之慷慨,愈念君上佑爱臣民之仁慈。

  “千古艰难唯一死,事到临头方知殿下之勇,蹈火而践忠义,我等却似蝼蚁偷生。”

  “君上固知我等蝼蚁也,贪图安逸,不思报效,而未加责斥,以宽宏容谅,实令愧悔无地……”

  “今身份已泄,借口已无,若再牵连无辜她人,岂非由蝼蚁而成禽兽?”

  “不如……”

  张小满越听越觉不对,在屋顶上翻回了身,扒开瓦片往屋里看。

  一件素衣上了梁,打了两个结扣,淳于嘉扶起秦氏,低声问道:“可还再去见孩子们一面?”

  秦氏流泪摇头:“若见了,如何能再抛舍?”

  淳于嘉眸中也湿了一片:“岩松与我义结金兰,将成姻好,今夜孤身来访,足见保全之意。只要给她一个能回复上官的理由,必不至斩尽杀绝……你放心便是。”

  秦氏惨然一笑:“你在二队中与谁人不交好,自来紫胤可有联络?家小以后如何,但凭天意吧。”

  “不是刻意疏远,为遵殿下遗命,化整为零……”淳于嘉习惯性又想解释,忽然把话截住,深叹一气:“你说的对,非关其它,是我懦弱而已……”

  “殿下所托非人,我等忘恩负义……”秦氏拾起一条枕巾,蒙住头脸:“几无面目再往九泉拜见……”

  “同去请罪吧……”淳于嘉一语言罢,默然良久,忽然托起夫郎后腰,自己也一跃而起,双双挂在了高梁衣结之上,魂魄一缕,即觉悠悠。

  “呀,你们还来真的!”说时迟,那时快,正眯着眼看的张小满闪身翻下屋顶,从窗户直冲而进,掌风犹如利刃,削断了两条抻起的衣袖。

  “砰通”,淳于嘉妻夫应声落地,气窒随解,“咳咳”不停。

  “谭大少骂你们笨蛋,还真是两个笨蛋,笨得要寻死。”张小满也被吓到了,自己紧着胡撸胸脯顺气:“我可不要看吊死鬼,吊死鬼又凸眼睛,又吐舌头,难看极了。”

  “前辈?!”淳于嘉先醒了过来,浑不知状况:这老头从哪儿来的?

  张小满手指两人,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活着的理由多的是,一个行不通,再换一个就是了,你们想不出来,可以请教爷爷我啊?”

  “前辈,您,您不懂……”秦氏也已被妻主搂起。

  “我不懂?”张小满不爱听了:“你们才不懂呢!不是自比蝼蚁么,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淳于嘉妻夫霎时一呆,忽听房门被人“咣当”踢开,董岩松去而复返,急迫不堪:“元宁(淳于嘉的表字),你们没有误会我……”

  再看房中,衣衫破裂,半截还悬在半空,淳于嘉妻夫委顿在地,颈上俱有一道黑紫,一个白净老头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正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看见自己闯进来,颔首致意。

  “没有误会你,才刚她们寻死,被老夫救下来了。”

  “啊?”董岩松方离兵司马府,觉右眼频跳,细想来见淳于嘉妻夫等事,忽生警觉:她们都是死脑筋,可别想岔了道,以为我只是来逼问口供的……再等穷奔而回,果然又出事端,若非这老头及时援手,已与这两妻夫阴阳相隔了。

  “你,你们……畏罪自尽,罪过更大……不明白么?”

  淳于嘉被董岩松上脚狠踢了一顿,也不躲避,知她是恐自己想不开特意赶回相救,紧绷着的心脏立时松了下来。

  “我说女娃子啊,你不用踢她了。”张小满在一旁学起了谭知深教训人的口气:“老夫告诉你,但凡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再想死第二次的,不信你问问小白脸,还有勇气玩上吊么?”

  秦氏听了他这一句,也不知怎的,儿女稚嫩的面庞,兄弟欢快的笑语,一家人的和睦温馨,与妻主的恩爱绸缪,全一股脑地涌现眼前,把对殿下的负疚,对君上的歉悔,以致身为雀翎军该承担的责任一扫而光,纵然在心底痛骂自己千百声,也再不想与家人生离死别了。

  “爷爷和谭大少借住在你们家里,你们该好生款待才是,结果还没怎么款待,做主人的先死了,让客人还待不待啊?”张小满越想越噘嘴:“谭大少正给六毛治病呢,受了干扰,把人治死了,老罗罗也不答应。老罗罗要是生气了,就不让他的小乖孙给老夫做胡子了,那老夫岂不吃了大亏了?不行,不行,小白脸你们赔爷爷的胡子。”

  这七拐八绕,淳于嘉哪里听得明白,也无心去听,只拿眼睛看着董岩松。

  他是谁?干什么来的?董岩松使个眼色:是不是知道你俩的身份了?可该怎么处置?

  淳于嘉轻轻摇头,意思是千万别轻举妄动,自己跪地朝张小满磕了个头:“多谢前辈搭救训教,您……”

  “不用磕头了,拿把贞锁来谢爷爷。”张小满总算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眼见快到午夜限期,另一半胡子就要被谭知深投火焚烧,不禁大急:“真误事,真误事,快点拿东西来,爷爷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秦氏看他两眼盯着自己腹下,像是下一步就要不管不顾地过来扒衣裤取贞锁,吓得拿手一挡:“奴家没有带,这边也没留,前辈可回寝房去。”

  “爷爷寝房里早不放那样东西了。”

  您老和药圣占着我们妻夫的寝房呢……秦氏也不敢问老头偌大年纪还要贞锁何用,红脸言道:“靠墙大柜里有一把新制的,预备小舅成亲之喜,前辈若不嫌弃……”一边说话,一边暗窥董岩松:他的内弟已聘给董家了,董岩松与淳于嘉现是姻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果然,董岩松黑下脸来,又想踢淳于嘉:你妻夫干的好事,以为可以拉我下水……

  “早说不完了吗?”张小满掉头就走,都已登上房顶了,忽又倒垂下脸来,朝秦氏喊道:“你也是谭大少给治的,不知道他的规矩吗?凡经药圣之手的病患,十年八年不许随便死,最好一辈子不死,给他传名,好比落医仙强一万倍。你要是敢死,小心他到阎王面前抓你。”

  秦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把领口紧紧竖起,掩住了那道黑紫痕迹。

  且不说他们闭门如何商议,张小满火急火燎地跨院蹿房,赶在午夜梆响之前进了正寝院门,迎头便听得谭知深一声怒吼:“张小满,我把你个老混球儿……”

  “别骂!别烧我的胡子!”张小满张手大叫:“还没到时辰呢!”

  “快过来,有贼要偷六毛!”

  “啊?”张小满愣了一下,便如闪箭一般射入屋中,这才发现两个身形正在激斗,谭知深明显落到了下风。

  “好小子,敢拿爷爷的宝贝砸爷爷!”

  谭知深铁算盘也被抢去,只剩了抓住叶恒一只手腕,正在狼狈不堪之时,可算听见了救兵的声音。

  “哪个贼这么有贼胆?”张小满左臂横伸,右脚急踹,一边挡住黑衣人的进攻,一边把谭知深护在了身后。

  这一冲撞,谭知深竟然脱手失了叶恒,心下大急,连声吼叫:“小满你快给我把他抢回来。”

  “小贼,把铁算盘留下!”

  黑衣人“咣”就扔了铁算盘。

  张小满一呆:咋这么听话啊?

  谭知深急得在后直踹这老糊涂:“不要铁算盘,要六毛!”

  “哦,小贼,把六毛留下!”张小满这才反应过来,见那黑衣人得了昏迷中的叶恒,往肩上一背,急逃上房,忙提气一跃,拦在了对面。

  黑衣人并不恋战,改往斜里冲去。

  张小满身手了得,一个健步又将人挡下,拳拳带风,呼啸而至。

  如此劲敌……黑衣人不敢怠慢,躲了两回,见不能逃走,只得挥掌硬接。

  拳掌相撞,张小满只觉一股强大冲力朝自己涌来,暗叫“乖乖”,怪不得这人能抢下谭大少的铁算盘,功夫真不白给啊。

  谭知深刚上了房,就被两人真气扫及,险些摔落回去,气急败坏中又是大喊:“傻小子,瞎使什么劲呢,六毛要被你害死了!”

  黑衣人一惊,掌下立泄真气,不妨张小满遇着对手,精神大震,想起老罗罗方才使过犀牛望月,有些技痒,也满灌真气推了过来。

  “别……”谭知深看得清楚,惊声嘶叫:“六毛也受不住你这个……”

  危急关头,黑衣人反身护住叶恒,从房顶扑下,拼着左边肩膀生受了张小满一拳,却又和抢上来的谭知深对了个面,饶是被前后夹攻,身在半空,重心无着,仍把药圣老爷子先一步踢了个倒栽葱,自己拧腰翻起,后仰砸落,竟没叫叶恒受半点冲撞。

  劲风扫过,他脸上蒙巾松散开来,露出一张苍白俊面。

  张小满飞身下房,看了个正着,举起的拳立刻收了回去:“呀,这不沈……叫沈什么来着……几月没见,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不认识我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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