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结局前篇——树上开花（上）
一路之上，众人提心吊胆，虽然没有达到风声鹤唳的地步，但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也会引来一阵短暂的骚动，不过，索性直到最后都未遇到敌人。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让跟随而来的众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此行获得天佑。
唐靖的面颊舒缓了许多。
此次作战，他所能动用的力量极为有限。
因此，不得不借助齐国。
话虽如此，但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和齐国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他眼中齐国也就是后来的山东，也属于华夏体系的一部分，只不过目前属于分割状态。
如果有可能，他其实并不希望参与任何一场战争，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将来都是华夏体系当中的一员。
无论谁受损伤，损害的都是华夏总体的力量。
在这个天灾，人祸，战乱以及各种地质灾害不断的年代，人们所能使用的力量实在太过有限，如不能团结一致，就连生存都极为困难。
所以，哪怕不得已必须要参与战斗，若有可能，他都会选择点到为止。
之前，主动停止追击，救助伤员是如此。
现在，冒险突进，选择斩首行动，同样如此。
用最少的有生力量，争取到最大的战果，这就是他所奉行的战争理念。
“太好了，总算赶到了！我们运气不错，一路之上也没有遇到敌人的斥候。”
唐靖可以理解吕少白的喜悦。
假如，他们此行不幸遇到敌人的斥候，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可以不会吹灰之力的解决掉对方，但难以避免，打草惊蛇。不过，幸好，他们最终是安然抵达了。
“是啊，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吕少白转头询问。
此次作战，他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先锋同时兼任政委，负责双方的沟通，作战的总指挥，则是出发之前，就已商定好的唐靖。
因此，对于下一步的行动，哪怕此前早已商议好，但他依旧选择开口询问。
这也是在避免唐靖行动变更，造成的双方信息误差，带来损害。
“一切按照原计划！
少白，你带人去北方放火。等到火点燃之后，你不要犹豫，立刻掉头往南，我会让宁宁接应你。
然后，你们挑选对方营帐最大的地方闹事，务必要将敌人全部惊扰起来，等到他们惊醒之后，看到自己的粮仓起火，必定会选择第一时间向他们的主将汇报，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得知敌人的大本营。
之后，我们三方汇合，直取敌人大本营，斩杀敌将之后，不要犹豫，立刻往粮仓的方向逃跑。”
唐靖简单明了的复述一遍此前的战略，同时，根据现场情况，临时添加了一个小补丁。
吕少白听完他的话，大感不解。他没有自作聪明，而是直接了当的问出内心的疑惑。
“为什么？粮仓那里到处都有人救火，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靖肯定的说到。
目光瞭望不远处那高耸的塔堆，眼神迷离。
“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的时候，就算有几百个人从他们面前跑过去，一时大概也很难分辨的清吧？
就算真的被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借助火势，一样也可以轻松逃离他们的包围圈。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一旦粮仓着火，那么附近都会被火光照耀的极为明亮。
这在黑夜中无疑是最好的火炬。
我们只需要看火苗漂移的方向，就可以分辨出风向。然后，跟随着风向回到大营。”
“原来如此，你想的可真周到。”
吕少白发自肺腑的称赞道。
以前他只是觉得唐靖很聪明，但并没有觉得二者差多少。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唐靖的才能远在他之上。
因地制宜的随机改变原定计划，不但需要胆魄，同样，也需要高人一等的智慧。
最难能可贵的是唐靖只不过现场勘查了一下，就立刻制定出一个比此前计划更完美的计划。如此灵活的思维方式，简直叫人望尘莫及。
唐靖却没有因为吕少白的夸赞忘乎所以。相反，他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看吕少白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反而规劝他，千万不要大意。
“有两个细节你务必要遵守。那就是无论你在什么情况，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得停下。哪怕你在去的路上就遇到敌方的主将，你也不要管他！
切记，你的第一要务是放火并且安全的回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想法，害你丢了性命，你明白吗？”
吕少白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战场上，绝不能出现第二个声音。
否则，将陷之于死地。
“我知道了，那第二点呢？”
唐靖见他听得进去也放下了心。
他并不担心自己计划被泄露或者因为意外遭到破坏，他最担心的是在执行过程当中，吕少白贪功冒进。
一个不听吩咐，不遵军令的手下，往往比打输一场战争来的更加可怕。
“第二点就是随机应变。遇到不可测的危险，无论你完成手头工作到什么地步，都必须第一时间燃放信号弹！之后，立刻脱离本阵，不要回头！”
“这不是要我弃你而不顾吗？”
吕少白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唐靖对他说的第二点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要知道他们此行一共可就800人了，一旦被自己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人手可就连撤退都做不到了。
但唐靖对此却面色如常，仿佛，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战非常凶险，你必须要有所觉悟。哪怕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也无所谓，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够平安归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吕少白惶急不安，但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唐靖先一步笑着打断。
“既然你相信我，那还说什么？各自准备吧。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先头部队，你要是出了事，我们此行的计划可就真的落空了。”
吕少白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直觉告诉他唐靖恐怕对他隐瞒了什么，但聪明如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他知道公主主动要求接见唐靖，肯定，不是所谓的仅仅是为了口头表扬一番。
想来，两个聪明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某种不可告人的计划。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有何目的或者布局，显然是不能够宣之于口的。否则，以自己的地位，也不至于完全得不到一点消息。
他并没有为此而伤感，也没有非要刨根问底的念头。
他相信姜雪的同时也信任唐靖，无论这两个人究竟背着自己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个人都值得自己信赖。
如此，便足够了。
“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安心吧，我身边还有宁宁呢。”
唐宁也不失时机的走上前来，两人眼神交错，虽不言语，但唐宁却用她坚毅的眼神透露吕少白一个消息，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唐靖出事。
想到唐宁那恐怖到深不见底的武力值，吕少白内心也多了些安慰。
就算此行计划失败，有唐宁保护，唐靖应该也无大概吧？
这样到这儿，他总算放下心来。
计划敲定后，吕少白立刻马不停蹄的点选兵马，往大营方向摸去。
为了方便此行的计划，他们连夜赶制了这800副盔甲，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在黑色当中，身着黑色盔甲的他们，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之中，哪怕近距离与他们接触，假如不看到他们的眼睛，或者，不和他们对话，也难以分辨。
这使得他们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两道栅栏，潜入到大营之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吕少白轻而易举的得手，宁宁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内心其实也雀跃不已。
无论如何，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总是振奋人心。
然而，不知为何，唐靖却总觉得这幅平静的画面之下，似乎酝酿着什么。
内心之中，忽然惊慌莫名。
我到底忘了什么？
很快他的灵感就应验了，大营之中忽然火光连天，但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粮仓方向，而是敌人的大本营。
“不好，中计了！”
唐靖一马当先，驱动着胯下的骏马一路狂奔，唐宁见状连忙带着数百名骑兵跟上。
大营之中喊杀声四起。
人喊声，马叫声，以及金铁交击的声音，在这片不算大的场地上，接连不断的出现，然后消失。
场地的正中央，吕少白惊恐而又焦急的望着战场。
到处都是数不尽的人头。
到底多少人呐？
人头攒动，一波的敌人刚杀完，另一波的敌人就接连不断的涌上来，无休无止。
此时，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期待唐靖能够听到这里的声音，然后，千万不要过来。
他相信就算自己不幸被敌人抓住，凭借自己的身份，多半应该也能够平安回国。虽然，也并非万无一失。但无论如何，生还的概率，总归要大一些。
但是，假如唐靖深陷重围的话，平民出身的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一旦被敌人抓住，那就绝对没有生还之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暴露呢？”
明明一开始都很顺利呀。顺利的摸进了大营，也顺利的靠近了粮仓方向。但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候，被敌人发现了呢？到底是为什么啊？
可惜，他内心诸多疑惑，没人能够替他解答。
“大哥，情况不对，这声音好像并不像几百人造成的骚动啊。”
奔驰途中，唐宁敏锐的判断出交战方向，同时指稍微倾听了一下，立刻断言这绝非几百人所能造成的影响，那交战规模恐怕至少有几万人。
“我知道。。”
然而，对此，唐靖似乎早有预料。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一切，一定是那位狡猾的齐国公主造成的吧。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我，或者说，她完全是在利用我。
利用我接近敌人的时候，趁机发动突袭，然后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把锅甩给毫无准备的我们，然后在趁机牟利。
不，不对！
如果仅仅是为了多获得些利益的话，完全没必要拿吕少白当诱饵，我还忽略了什么？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奔跑途中，唐宁敏锐的察觉到唐靖面色的变化啊。见他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奇的询问道。
“我明白为什么我们目标暴露了，打从一开始我们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不如说是敌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了我们很久了。”
“大哥，你在说什么？”
唐宁感到惊恐不已，等待了很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在敌人的计划之中吗？
“那个齐国公主，一开始计划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斩首行动！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斩首行动来分散那位寿陵君的力量，然后，发动总进攻！
没错，在毫无准备，毫无预兆，而且天时地利人和，全部不向着自己情况下发起总进攻！
不得不说，即使我现在因他而九死一生，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聪明，无愧于风云三姬之称。
所谓战场，形式瞬息万变。然而，人定胜天！普通的将领只会傻傻的等待，然而，高明的统帅，却会利用一切，为自己创造有利时机。”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唐靖死心般的叹息道，随着越来越靠近，他已经清楚地听到人头攒动的声音，到底有多少人啊？自己还真有面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寿陵君四大将应该已经到了吧。我们面前，根本就不是1万残兵败将，而是，至少有10万精兵在等待着我们，等待着所谓的突袭！”
唐靖自嘲一笑。
自己还真是自作聪明啊。
不过，即使是你，也不会想到，我真正的计划，其实也不是斩首行动吧？
夜色下，唐靖眼神诡谲，目光中蕴含着奇异的悸动。
假如那位寿陵君真如同传闻那般，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傻傻的将四路大军全部集中到一起。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大概把三只生力军均分成了三部。
一部分大概会同着这一万多残兵蛰伏在大营之中，等待着守株待兔。
另外两部，一部分应该扼守着他们回去的通道，而另外一部分，则控制住，他们突袭大本营的通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可谓是天衣无缝啊。
但是，寿陵君，即使是你，应该也猜不到我真正的计划吧。
火中取栗，固然美妙，但铁树开花，不是更别有一番风味吗？
战场上双方各出奇谋妙策，然而，谁都不会想到，他们眼中的棋子棋局，在真正的棋手眼中，才是真正规则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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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让跟随而来的众人，不由自主的觉得，此行获得天佑。
唐靖的面颊舒缓了许多。
此次作战，他所能动用的力量极为有限。
因此，不得不借助齐国。
话虽如此，但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和齐国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他眼中齐国也就是后来的山东，也属于华夏体系的一部分，只不过目前属于分割状态。
如果有可能，他其实并不希望参与任何一场战争，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将来都是华夏体系当中的一员。
无论谁受损伤，损害的都是华夏总体的力量。
在这个天灾，人祸，战乱以及各种地质灾害不断的年代，人们所能使用的力量实在太过有限，如不能团结一致，就连生存都极为困难。
所以，哪怕不得已必须要参与战斗，若有可能，他都会选择点到为止。
之前，主动停止追击，救助伤员是如此。
现在，冒险突进，选择斩首行动，同样如此。
用最少的有生力量，争取到最大的战果，这就是他所奉行的战争理念。
“太好了，总算赶到了！我们运气不错，一路之上也没有遇到敌人的斥候。”
唐靖可以理解吕少白的喜悦。
假如，他们此行不幸遇到敌人的斥候，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可以不会吹灰之力的解决掉对方，但难以避免，打草惊蛇。不过，幸好，他们最终是安然抵达了。
“是啊，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吕少白转头询问。
此次作战，他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先锋同时兼任政委，负责双方的沟通，作战的总指挥，则是出发之前，就已商定好的唐靖。
因此，对于下一步的行动，哪怕此前早已商议好，但他依旧选择开口询问。
这也是在避免唐靖行动变更，造成的双方信息误差，带来损害。
“一切按照原计划！
少白，你带人去北方放火。等到火点燃之后，你不要犹豫，立刻掉头往南，我会让宁宁接应你。
然后，你们挑选对方营帐最大的地方闹事，务必要将敌人全部惊扰起来，等到他们惊醒之后，看到自己的粮仓起火，必定会选择第一时间向他们的主将汇报，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得知敌人的大本营。
之后，我们三方汇合，直取敌人大本营，斩杀敌将之后，不要犹豫，立刻往粮仓的方向逃跑。”
唐靖简单明了的复述一遍此前的战略，同时，根据现场情况，临时添加了一个小补丁。
吕少白听完他的话，大感不解。他没有自作聪明，而是直接了当的问出内心的疑惑。
“为什么？粮仓那里到处都有人救火，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吗？”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靖肯定的说到。
目光瞭望不远处那高耸的塔堆，眼神迷离。
“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的时候，就算有几百个人从他们面前跑过去，一时大概也很难分辨的清吧？
就算真的被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借助火势，一样也可以轻松逃离他们的包围圈。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一旦粮仓着火，那么附近都会被火光照耀的极为明亮。
这在黑夜中无疑是最好的火炬。
我们只需要看火苗漂移的方向，就可以分辨出风向。然后，跟随着风向回到大营。”
“原来如此，你想的可真周到。”
吕少白发自肺腑的称赞道。
以前他只是觉得唐靖很聪明，但并没有觉得二者差多少。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唐靖的才能远在他之上。
因地制宜的随机改变原定计划，不但需要胆魄，同样，也需要高人一等的智慧。
最难能可贵的是唐靖只不过现场勘查了一下，就立刻制定出一个比此前计划更完美的计划。如此灵活的思维方式，简直叫人望尘莫及。
唐靖却没有因为吕少白的夸赞忘乎所以。相反，他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看吕少白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反而规劝他，千万不要大意。
“有两个细节你务必要遵守。那就是无论你在什么情况，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得停下。哪怕你在去的路上就遇到敌方的主将，你也不要管他！
切记，你的第一要务是放火并且安全的回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想法，害你丢了性命，你明白吗？”
吕少白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战场上，绝不能出现第二个声音。
否则，将陷之于死地。
“我知道了，那第二点呢？”
唐靖见他听得进去也放下了心。
他并不担心自己计划被泄露或者因为意外遭到破坏，他最担心的是在执行过程当中，吕少白贪功冒进。
一个不听吩咐，不遵军令的手下，往往比打输一场战争来的更加可怕。
“第二点就是随机应变。遇到不可测的危险，无论你完成手头工作到什么地步，都必须第一时间燃放信号弹！之后，立刻脱离本阵，不要回头！”
“这不是要我弃你而不顾吗？”
吕少白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唐靖对他说的第二点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要知道他们此行一共可就800人了，一旦被自己带走一部分，剩下的人手可就连撤退都做不到了。
但唐靖对此却面色如常，仿佛，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战非常凶险，你必须要有所觉悟。哪怕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也无所谓，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够平安归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吕少白惶急不安，但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唐靖先一步笑着打断。
“既然你相信我，那还说什么？各自准备吧。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先头部队，你要是出了事，我们此行的计划可就真的落空了。”
吕少白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直觉告诉他唐靖恐怕对他隐瞒了什么，但聪明如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他知道公主主动要求接见唐靖，肯定，不是所谓的仅仅是为了口头表扬一番。
想来，两个聪明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某种不可告人的计划。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有何目的或者布局，显然是不能够宣之于口的。否则，以自己的地位，也不至于完全得不到一点消息。
他并没有为此而伤感，也没有非要刨根问底的念头。
他相信姜雪的同时也信任唐靖，无论这两个人究竟背着自己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无论如何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个人都值得自己信赖。
如此，便足够了。
“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安心吧，我身边还有宁宁呢。”
唐宁也不失时机的走上前来，两人眼神交错，虽不言语，但唐宁却用她坚毅的眼神透露吕少白一个消息，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唐靖出事。
想到唐宁那恐怖到深不见底的武力值，吕少白内心也多了些安慰。
就算此行计划失败，有唐宁保护，唐靖应该也无大概吧？
这样到这儿，他总算放下心来。
计划敲定后，吕少白立刻马不停蹄的点选兵马，往大营方向摸去。
为了方便此行的计划，他们连夜赶制了这800副盔甲，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在黑色当中，身着黑色盔甲的他们，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之中，哪怕近距离与他们接触，假如不看到他们的眼睛，或者，不和他们对话，也难以分辨。
这使得他们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两道栅栏，潜入到大营之中。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吕少白轻而易举的得手，宁宁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内心其实也雀跃不已。
无论如何，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总是振奋人心。
然而，不知为何，唐靖却总觉得这幅平静的画面之下，似乎酝酿着什么。
内心之中，忽然惊慌莫名。
我到底忘了什么？
很快他的灵感就应验了，大营之中忽然火光连天，但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粮仓方向，而是敌人的大本营。
“不好，中计了！”
唐靖一马当先，驱动着胯下的骏马一路狂奔，唐宁见状连忙带着数百名骑兵跟上。
大营之中喊杀声四起。
人喊声，马叫声，以及金铁交击的声音，在这片不算大的场地上，接连不断的出现，然后消失。
场地的正中央，吕少白惊恐而又焦急的望着战场。
到处都是数不尽的人头。
到底多少人呐？
人头攒动，一波的敌人刚杀完，另一波的敌人就接连不断的涌上来，无休无止。
此时，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期待唐靖能够听到这里的声音，然后，千万不要过来。
他相信就算自己不幸被敌人抓住，凭借自己的身份，多半应该也能够平安回国。虽然，也并非万无一失。但无论如何，生还的概率，总归要大一些。
但是，假如唐靖深陷重围的话，平民出身的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一旦被敌人抓住，那就绝对没有生还之理。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暴露呢？”
明明一开始都很顺利呀。顺利的摸进了大营，也顺利的靠近了粮仓方向。但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候，被敌人发现了呢？到底是为什么啊？
可惜，他内心诸多疑惑，没人能够替他解答。
“大哥，情况不对，这声音好像并不像几百人造成的骚动啊。”
奔驰途中，唐宁敏锐的判断出交战方向，同时指稍微倾听了一下，立刻断言这绝非几百人所能造成的影响，那交战规模恐怕至少有几万人。
“我知道。。”
然而，对此，唐靖似乎早有预料。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一切，一定是那位狡猾的齐国公主造成的吧。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我，或者说，她完全是在利用我。
利用我接近敌人的时候，趁机发动突袭，然后转移别人的注意力，把锅甩给毫无准备的我们，然后在趁机牟利。
不，不对！
如果仅仅是为了多获得些利益的话，完全没必要拿吕少白当诱饵，我还忽略了什么？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奔跑途中，唐宁敏锐的察觉到唐靖面色的变化啊。见他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奇的询问道。
“我明白为什么我们目标暴露了，打从一开始我们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不如说是敌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了我们很久了。”
“大哥，你在说什么？”
唐宁感到惊恐不已，等待了很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在敌人的计划之中吗？
“那个齐国公主，一开始计划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斩首行动！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斩首行动来分散那位寿陵君的力量，然后，发动总进攻！
没错，在毫无准备，毫无预兆，而且天时地利人和，全部不向着自己情况下发起总进攻！
不得不说，即使我现在因他而九死一生，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聪明，无愧于风云三姬之称。
所谓战场，形式瞬息万变。然而，人定胜天！普通的将领只会傻傻的等待，然而，高明的统帅，却会利用一切，为自己创造有利时机。”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唐靖死心般的叹息道，随着越来越靠近，他已经清楚地听到人头攒动的声音，到底有多少人啊？自己还真有面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寿陵君四大将应该已经到了吧。我们面前，根本就不是1万残兵败将，而是，至少有10万精兵在等待着我们，等待着所谓的突袭！”
唐靖自嘲一笑。
自己还真是自作聪明啊。
不过，即使是你，也不会想到，我真正的计划，其实也不是斩首行动吧？
夜色下，唐靖眼神诡谲，目光中蕴含着奇异的悸动。
假如那位寿陵君真如同传闻那般，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他一定不会傻傻的将四路大军全部集中到一起。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大概把三只生力军均分成了三部。
一部分大概会同着这一万多残兵蛰伏在大营之中，等待着守株待兔。
另外两部，一部分应该扼守着他们回去的通道，而另外一部分，则控制住，他们突袭大本营的通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可真是可谓是天衣无缝啊。
但是，寿陵君，即使是你，应该也猜不到我真正的计划吧。
火中取栗，固然美妙，但铁树开花，不是更别有一番风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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