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记忆---真相_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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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记忆---真相

  恍惚中,来到一个熟悉的场地。

  眼前是记忆中的太子府,依然富丽堂皇,雕梁画栋。

  可这次,楚怜儿总觉有种肃瑟与落拓,那屋檐上的琉璃瓦,仿佛失去了昔日的颜色,只剩下苍白的寂寥与黯淡。

  穿过府邸那一条条曲折深幽的走廊,来到熟悉的前厅,一个美人儿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堂前,她穿着紫红色外裳,挑金线的绯红襦裙绣有金色枝头飞鸟,盈盈垂落地面,隐隐露出红色绣花鞋。她端坐在上等楠木贵妃椅上,双手搭放在膝上,头上戴着简单的珠玉缨络和凤头杈,微微摇动下,响动清脆悦耳的声音。

  尽管穿戴简单,但她周身散发出的庸容华贵之气以及凌厉的威严,让一般普通人自然而然地低头夸腰。她生得花容玉貌,浑然天成的媚态,就连一般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此刻的她,玉容冷萧,凤目一片冰冷。

  她伸手纤纤皓腕,朱黄色的袖口下,一只雪白的手腕,把耳边的秀发掠到耳后,才幽幽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太子妃?”单膝跪在她身前的一名身穿铁甲,头戴络缨帽,手持单刀的年轻将士愕然抬头。

  美人儿淡淡一笑:“宋统领,你跟着我已有三年,出生入死的,辛苦你了。”

  宋统领闻言赶紧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卑职永远追随太子妃,生死不计。保护太子妃是卑职的职责,何谈辛苦。”

  太子妃定定地看他一眼,美目转动,妖娆而媚媚,却是沉香暗媚的阴冷。半晌,她惨淡一声:“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只可惜,今日就是我的大限之日。已经用不着像宋统领这样的能人,你还是回到你的主子身边去吧。”

  那位宋统领背着楚怜儿,她看不到他的面目,只觉这人的声音和背影都好熟悉。

  她见宋统领悚然一惊,惶然双把另一只膝盖也跪在地上,用惶恐的声音道:“太子妃何出此言,卑职――卑职,只有太子妃一个主子――”

  太子妃打断他的话,冷然道:“如果这句话被你主子听到,不知会怎么想呢。红儿。”

  一旁的红衣侍女立即应声:“太子妃。”

  太子妃淡淡地说:“抚我进去,替我沐浴更衣。”叫红儿的侍女与两名侍女一并扶着她进入内室。

  而跪在地上的将士则一直恭敬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只是,从他惊颤的背影来看,他对这名太子妃非常畏惧的。

  不一会儿,太子妃又出来了,她已换上庸容华贵的服饰,穿上金灿灿的太子妃朝服,上身是青女绍水绣花,下身是百鸟朝凤五彩祥云的裙摆,一件金线绣有凤凰图案的杏黄比肩,长长的袖子,挑金钱刺着复杂的图案,华丽非凡,她高耸的秀发上插着根金色珞缨凤步摇,头缠八宝络缨珠,光洁的额头,一颗硕大的宝石灿灿生辉,柳眉凤眼,瑶鼻朱唇,说不出的美丽。她那细长的金黄银亮杏花护甲,娇柔无力地被红儿抚着,她从容坐在刚才坐过的位置上,道:“宋统领,我也知道各为其主的道理,你不必害怕,本宫不会杀你。”

  宋领统愕然抬头。

  太子妃轻叹,颊边珠华璀璨,垂在肩处的金钿宝珠,随着她的动作而晃荡出清脆的声响。“你以为,本宫真有那么嗜血好杀么?身在高位,如果我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所杀。你主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太子妃又道:“他日,我为坐上宾,今日为阶下囚,看来还真是报应不爽。我也坏事做绝,今日伏死,也算罪有应得了。只不过,东离国目前也是岌岌可危啊。宋休,虽然我与二皇子誓不两立,但心中还是有着黎民百姓的。麻烦你转告他,目前北方鞑靼日益强大,以东离国的战力,实不利于正面交锋。应当结盟于鞑靼的死对头女真部落,然后再行分化他们的势力。鞑靼示掠夺为天经地义,我们可以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派出奇兵,偷袭他们毫无防备的后方,烧掉他们的草料,吃掉他们的牛羊马匹,放过他们的老幼妇孺,增加他的负担,让他们穷于应对。”

  宋休,原来他是宋休。

  楚怜儿捂着嘴巴,看着那个毕恭毕敬的背影,说不出的震惊。

  太子妃顿了顿,又道:“还有,东离国平原和山脉居多,土地盆脊,不利于农耕,百姓填不饱肚子,东离国年年靠进口华国米粮维持,长期下去依赖产生,实在不利于经济发展。请你转告二皇子,可以建意他让百姓改种产量甚丰的红薯玉米等庄稼。这些作物虽没有米粮可口,但能充饥,遇上天灾时,倒可应急。”

  宋休看了太子妃一眼,唯唯称是。

  太子妃又道:“华国也对东离国虎视眈眈啊,军事也极为厉害,大多以骑兵为主,战力极强,我东离国大多以步兵为主,与之正面交锋,实不可取。如若能在兵器上作手脚,倒可以令之反败反胜。”

  宋休聆听着,欣喜若狂,问道:“兵器怎么做手脚?”

  太子妃闲闲一笑:“二皇子也是军事行家,这个不必我来指手画脚吧。”

  蓦地,所有的面容都模糊了。

  “怜儿,怜儿――”是谁在叫她?楚怜儿想应声,她找不到出口的路了,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找不着北,她想张嘴感,胸口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比往昔更加凶猛更加残忍的疼痛,如火烧,如纯刀子在凌迟,呼吸提不上来,她捂着胸口,来不及呻吟出声,已颓然倒下。

  “怜儿――”耳旁依稀听到一阵惊吼声,意识已陷入一片黑暗。

  许久未发作过的盅毒又发作了,并且比以往更凶猛更凌厉。

  晕晕沉沉地醒来,感觉周身无力,头晕的厉害,有种失血过多的无力感。就像以前母亲出了事故,身为唯一的女儿的楚怜儿,强行替她输了八百毫升的血后产生的晕眩虚弱等症状。

  困难地睁着眸子,四处扫瞄了下,发现,屋里很暗,有晕黄的烛火在闪动,试着动了动身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一颗头颅出现在床边,是春红。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主子知道了肯定高兴。”春红睁着血红的双眼一脸欣喜地飞奔了出去。她的速度快到让楚怜儿想阻止也来不及。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来,一个人影已闪现在床面前,是东离淳。

  他身上居然穿着冰冷的黑色盔甲,一头乌黑头发,束在脑顶,简洁却又该死的俊美。

  他看到睁着眼睛的楚怜儿,乌黑的眸子闪过激动和欣喜,蹲在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怜儿,你终于醒了。”

  楚怜儿怔怔地望着他,不言也不语,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东离淳的眸子。

  东离淳被她盯的渐渐止住温暖的笑意,只余下惊惶和不安,“怜儿,”他小心翼翼地叫道,小心翼翼地说着话:“你哪里不舒服?”

  楚怜儿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心!”

  东离淳神色僵住了,黑黝黝地眸子半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如两排扇子,在眼睛下方撒下两道浓密的阴影。

  她看着他身上的盔甲,触摸着他铁甲的冰冷,快七月了,天气火辣辣的,她却感觉一阵猛烈的寒意从指尖袭向心头,寒冷肃瑟,冰天雪地里,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暖。

  “怜儿?”东离淳抬头,目光带着某种复杂,有愧疚,还有更多的惶恐。

  楚怜儿定定看他半晌,倏地笑了,一双凤眸弯了起来,她轻轻地说:“我在睡觉期间,又错过了多少好事?”

  他看她半晌,道:“你足足昏睡了三天。”

  楚怜儿惊呼,不敢置信,“这么久,我这么能睡?”

  东离淳低下头去,“怜儿,对不起。”他顿了顿,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着她,“这个盅毒,很霸道,我会想法子替你解开的。”

  “这个盅毒,没有解救之法么?”

  他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说话了:“有是有,只是我怕你会更加恨我。”

  “恨?”楚怜儿笑笑,“你能替我解开,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怎会恨你呢?”

  他垂下眸子,“怜儿,我怕――怕替你解开后,你会忆起以前的事,然后――会恨我。”

  一阵沉默!

  东离淳抬头,目光涌动惊滔,他握着她的手:“怜儿,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楚怜儿望着他,审美疲劳仿佛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似的,昏黄烛火下的他,仍然有种天神般的俊美,烛烛地夺去她的呼吸与目光。

  她微微一笑:“东离淳,你能告诉我,对付鞑靼的方案,是谁替你想出的?”

  东离淳望着她,好半晌,才道:“是怜儿。”

  “哦。”楚怜儿垂下眸子,收回被他紧握的手,对上他的目光,她轻轻地解释:“很热。”

  “怜儿。”缩回被子里的手,又被他急切攥在手中,“怜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东离淳,是不是因为我想出了对付鞑靼的方案,所以,你才留下我。”

  东离淳僵住。

  她又问:“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没有杀我?”

  他嘴巴张了张,没有回答。

  楚怜儿轻轻一笑,抽回了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我头好晕,想再睡一下。”

  东离淳慢慢起身,带着身上铁甲哗啦作响,砸进楚怜儿的脑袋,如重锤,原本的期望与愿望,被砸的支离破碎。

  “你身子虚弱,喝些鸡汤,然后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他说完,离开了。

  空气一下子冷却下来,冰冷刺骨,肃瑟冰寒。裹紧了被子,猛搓着手臂,发现这被子好薄,盖在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再度把被盖过头顶。

  “小姐,冷吗?”春红在床边叫道。

  “嗯,好冷,春红,再给我拿床被子来。”

  “都快七月了,那么热的天气,我们都没再盖被子了。”春红一边滴咕,一边出去了。

  楚怜儿张着眸子盯着头顶火红的丝穗,都七月了吗?怎么她却只感到冷。如冰窖一样,全身没有一丁点的热源。

  睡梦中,总是不太安稳,胸口处的疼痛渐渐消散,却总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神经,难受。梦里,忽然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兵戈铁马,及杀气腾腾。

  锋利的刀鞘,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眸子,带着切骨的恨意,在凌迟着她的神经。

  一个绣有蓝天白云五彩四爪蟒纹的袍据出现在眼前,那么的威风,那金色蟒蛇,张牙舞爪地,睁着阴森森的眸子,虎视眈眈地,仿佛随时会飞扑在身上,把她撕裂吞噬。

  迷蒙的黑暗中,她看不清人影,只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宋休,对付鞑靼的良策,真是从这贱人口中所说?”

  “是的,主子,卑职听的清清楚楚。”叫宋休的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太――楼玉儿对卑职说,想要对付凶猛的鞑靼,以东离国的战力,实不利于正面交锋。应当结盟于鞑靼的死对头女真部落,然后再行分化他们的势力。鞑靼示掠夺为天经地义,我们可以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派出奇兵,偷袭他们毫无防备的后方,烧掉他们的草料,吃掉他们的牛羊马匹,放过他们的老幼妇孺,增加他的负担,让他们穷于应对。主子,卑职认为,太――这楼玉儿的法子非常棒,数十年来,我们一直守多于攻,疲于应对,如若采取她所建意的法子,应该有所作为。”

  “是吗?”一个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真想不到,这贱人在边防上还有这么独特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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