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_权臣的小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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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放下筷子,让她给他盛一杯酒。

  江沅边盛边倒中:“我总共有七个姊妹,我是最大的,余下,三个妹妹,四个弟弟。”

  江沅一直屏住呼吸听。“我们生活的那个偏僻山野之地,本就连年闹饥荒,不是旱灾就是蝗虫祸,我父亲病死前还好,自从死了后,日子愁苦惨淡得、就更加不知作何形容了!”

  “我母亲为了能让我们几个孩子活下来,常常是,三天两头去找野男人睡,睡一觉,可以背回一袋粮食谷子吃,这样子,我们又能勉勉强强,度过那几天日子了……”

  江沅不停摇头,眼中含泪。

  “很恶心的,是不是?尤其对你这样的诗礼人家大小姐?”

  江沅仍旧摇头,眸中的泪越发浸泡得多了。

  他伸出了右手大拇指,轻轻为她擦。“你觉得恶心,这也很正常!连我都觉得很恶心呕吐呢!”

  “我记得,有天,我看见一个男人把我母亲压着,我母亲也不挣扎,他把一片掉在地上破脆了的烂瓦往我母亲胸上插,他的样子,像一个魔鬼,他是那么恶心,浑身长满了疔疮,我终于忍不住了,捡起地上的一块烂瓦片就朝那男人的喉头割去,后来,我母亲啪的一巴掌,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在我脸上,她的模样披头散发,口里一边骂我,说——臭小子!你把咱们家的粮食都给割没了!那几天,母亲一直在哭,一直流泪,我的三弟已经饿死了,瘦小的不成样子,我们亲手埋了他,几杯黄土,随随便便就像葬狗一样,给他埋了……”

  江沅喉头哽咽起来,那眼神,是在小心翼翼询问:这,就是你的过去吗?

  “不是!”

  他失笑,又用筷子亲自去拨盘子里的菜。“我的过去,仅仅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眼眸惆怅地叹。“后来,我终于找到出路,被一个过路的戏班给看上了,他们说我是唱戏的料,因为我嗓子好,皮相好,便死死不放……我就那样把自己卖给了他们……那天,我记得我母亲,弟弟妹妹们一个个都很高兴,就像我已经考上状元爷似的,觉得家里前途有望了,唱戏如果挣得多,表现好,会给我发一些月钱,钱虽然不多,到底我可以时不时寄一点回去……”

  “戏班子当然苦,每天是吊嗓子,练功,练劈腿,稍微做错一点,师傅就会拿板子打……我有几个师兄弟,就是因为不堪忍受那师傅的责罚和戏班的苦生活,纷纷上吊自尽了。”

  “是啊!我还活着!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居然还活着,就像梦一样,简直说来自己都不信!”

  他不可思议地摇头。

  江沅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这时菜已经凉了。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的眼流一直流到腮上颧骨。她站起来,轻轻抱着他,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死死地抱着。

  “我妹妹傅琴,是被很多人强/暴才成了那样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给害的!”

  他的身体在咯咯咯发抖,在江沅的怀里摇摇曳曳,抖得像风里的枯叶。

  江沅后来才听明白了一件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追妻古言:《家养娇软小女帝》BY木之琰

  【文案】

  成为女帝后,沈筠只想断情绝爱,

  忘了曾经救她的少年将军

  后来,他抬着可以塞满整个宫殿的聘礼求见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嫁妆,不知陛下后宫三千,可有我一席之地?”

  你若为帝,我便做你帐中臣。

  暮雪白头,半生戎马,守护河山守护你。

  腹黑将军*娇软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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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他的心一跳

  他,真的说得太对太对。

  如果,至此一生,他的经历仅仅那般简单就好,一个贫苦、受过种种磋磨的少年,终于有天出将入相,这会是一个非常传奇励志又积极向上的故事。

  此刻间,江沅那纤瘦的身体也跟着颤抖,唇白如蜡。

  “我方才说,我妹妹傅琴是被很多人糟蹋才成那样,这也是我害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从她怀里离开,双手捧她脸,灯火烛影里,江沅的眸子像秋雨一样凄迷凝视他。

  他的目光顿时像有两簇阴郁的光芒在不停闪烁。“对!是我!我害了她!害了自己亲妹妹!”

  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峡谷的回音,森冷、绝望,幽邃,痛楚。

  十五岁那年,他终于熬成了个角儿,成了整个戏班子台柱。戏台底下的票友观众,只要有他出场,千呼万拥,人头攒头,他们的尖叫、兴奋,像膜拜天神一样跪舔着他。只要他一出场,有的哭的哭,有的痴痴笑的笑。“太美了!真是太美了!”银票子就像流水,纷纷拥堵得他完全置身在梦中感觉。他尽管厌恶那些人看他的神情,那些从眼睛里所流露出的崇拜、迷恋、占有,以及贪婪,可是,他成了台柱,成了角儿,这,意味着他们一家子的生活将会变得越来越好。

  “我总共有七个姊妹!”他彻底松开了她,又说。

  侧转了身,本能无意识从桌子上拿过一只白玉壶,倒了一杯酒,握着杯子,起身走往那凉亭的四围栏杆,像是习惯迎风站在那儿,凝视眼前幽黑深沉无比的夜,凝视从前的过去。七个姊妹中,除去饿死的,还有五个。他原本还有个二妹,叫傅香。他们一家,所有的悲剧都是从二妹傅香来的,有一天,她不慎被个恶棍给盯上了,那人,也玷污了她。

  二妹傅香不堪受辱上吊而死。

  最后,他为了给二妹傅香报仇,借着给那恶棍府上唱戏的名义,混了进去,找个机会就把那恶棍给阉了。

  “对!我就那么骟了他!”

  他咬牙切齿,手中的杯子重重捏在掌里,恨不得捏个粉碎。

  江沅也走过去,面对他。“那么,再后来呢?”

  “那恶棍是曾经一公主府上的儿子!”

  他闭了眼深吁一气,又端着杯子喝了口酒,一饮而下。“哼!”

  他牵起了嘴角冷冷笑。“那时,我年轻,太过浮躁气盛,不懂鸡蛋碰石头的那种悲哀无力!我闯了大祸,就被他们关进了京都最令人谈之色变的诏狱!”

  他再转身拿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祸,是我闯的!最开始没有理智复仇的也是我!假若,他们要怎样,要杀要剐只冲我一个就罢了,偏偏……”

  他痛苦地闭着眼睫毛。“那诏狱是个什么地方?我被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各种你想都不敢的酷刑,这些就罢了,他们把我关在另一间,我的母亲,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关在另一间……我母亲年岁大无法忍受那诏狱的酷刑,耳不忍闻痛嚎□□着死了,还有的也是死的死,我妹妹傅琴,就是那样在那地狱般地方,遭受他们兽行……他们要当着我的面前,亲眼让我生生看着,目睹着,我妹妹傅琴,怎么被那群人欺辱糟蹋!”

  他闭着眼睛,仿佛有泪光簌簌。“最后,也割了我弟弟傅容身上、作为男人最最重要的东西……”

  江沅心猛地痛缩,身子不稳,差点足下趔趄地摔了下去。她轻轻地摇头,咬着嘴唇。

  江沅忽然有种胆小可怕的私愿,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真不想再听了……

  男人笑起来,眼眸邃亮:“怕了?”

  江沅伸手别别耳边的碎发,眼神道:“那么你、你,后来抱到仇没有?”

  “报了。”

  江沅顿时松了口大气。可是,她的眼睛里还是之前的那么雾一样凄迷。报了,可是那又怎样报的呢?他花了什么样的代价?又付出了什么?她甚至都不敢再进一步仔细打听追问。傅琴?他妹妹傅琴?报仇,对她这一生的意义又有多大。

  “你看起来好像比我还难受痛苦,罢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拿着手中酒杯悠然自饮,居然又一瞬间变得云淡风轻。江沅此时也终于点头,明白什么。她看着他,神情恍惚像看一本厚重的书,一个终于破解半边的谜题。“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江沅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朝他微微一笑,是那种痛苦,难受,怜悯悲伤的微笑。她在心中叹气,她总算明白过来,很多人背地里流言这男人如何,说他出生龌龊也好,行径狠辣手段卑污也罢,还有的,是整个京都对他绝世容颜的赞美与惊叹。不,她觉得这些说法都不贴合这男人身上的气质。他像蒙在秋天晨霜中的一朵白菊,孤傲,冷漠,阴郁,沧桑,在他脸上镌刻了一般男人无法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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