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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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提审他？”苏沫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连珠炮就已经打了出来：“胜利北街的下水道发现了碎布料儿，书香苑的下水道中提取到了足迹，洗衣机的排水管中发现了只生长于臭水沟中的水藻，如今你又证实了那车废品
曾经重新装卸过，且出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行李箱，这些不都是确凿的证据吗？”
“是证据不假，可还是串联不成完整的证据链。”我必须在这个时候阻止苏沫：“一切线索都将矛头指向了陆军，可是有几个环节的证据链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的完善。”
“比如呢？”“比如犯罪动机？”我看了苏沫一眼，继续说道：“即便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和线索，可截止到目前仍然不能确定陆军的犯罪动机是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环节是薄弱点。首先，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陆军是不是去过龙立新的家里，除非找到让其无可辩解的事实依据。其次，那条裤子又去了哪里，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最后，如何证实昨天陆军曾经出现在过臭水沟那里？再次提审陆军之前，必须要将
所有模糊点排除。”
“那现在怎么办？”苏沫有些颓丧。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提审陆军，毕竟上一次的审讯交锋当中，其实我们是失败的那一方，这一局我们必须要扳回来。不过话说回来，刑侦工作并不能意气用事，面子在人命面
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还是我曾经对苏沫说过的那句话，要么就不提审陆军，要么就一棍子打死他。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
“嗯。”我知道以苏沫的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字，奈何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不得不安抚的说道：“书香苑小区下水道中提取到的足迹已经送去了检验科，对比的结果我们要等；检验科同事前往龙立新家里尽可能提取陆军曾经去过或者留下的痕迹，我们也要等；曹刚他们正在对河道进行最细致的勘察，我们还要等。只有等到所有结果之后，我们才能知道证据链能够构建完全夯实，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去提审陆军
，尽管我也很想这样做。”
“好吧。”苏沫无奈的点点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担心朵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究竟是在挣扎着求生，还是已经遭遇了毒手？”
“小沫，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想起朵朵，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会儿。”苏沫的情绪很失落。
“睡吧，有情况我再喊你。”
“嗯。”
轻轻的应声之后，苏沫便是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我轻轻走过去将灯关掉之后，又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她的肩上，随后才走出了会议室。我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我想给苏沫创造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站在门口我可以拦住贸贸然冲入会议室的人。另外一点就是我想一个人静静，将整起案件做个回溯，梳理一下已经掌握的证据还有可
疑点，争取将证据链最薄弱的地方完善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在审讯当中占据先机。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着，当时针指向凌晨五点的时候，楼梯里面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我听到了李剑向杨副厅长他们汇报的声音。
“经过连夜的突击勘察，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陆军的犯罪证据，我这里汇总了一部分，请杨副厅长和马局过目。”
“许峰和苏沫呢？”相较于案情，杨副厅长显然更关心下属，这让我的心里涌现了几分的感动。
“杨副厅长，我在这里，小沫在会议室里休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走廊当中，于是我赶紧回应了一声，也算是给里面的苏沫提个醒。
“去把她叫起来吧，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等结案之后我好好给你们放几天假。”
“放不放假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又排查到了什么？”杨副厅长的话刚刚落下，苏沫已经是打开了会议室的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排查到了什么？”杨副厅长呵呵一笑，随后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去：“你看看吧，看完之后让许峰也了解了解，然后就准备二次审讯工作。”
我还没有看里面记载的什么，但透过苏沫的表情，我已经猜到是好消息了，否则她隐藏在眉宇间的愁容不会瞬间消散而去，更不会在眼底晕出笑意。
案情排查汇总如下：第一，经过细致缜密的排查，曹刚他们在臭水沟里面发现了一条裤子，经过对比证实就是陆军之前所穿的那条，上面的破洞不仅形状和大小与碎布料儿完全契合，就连浸水之后的颜色也是一般无二。通过
这一点可以证实，之前我们推断结论是正确的，出现在臭水沟那里的的确是陆军本人，其目的很有可能是销毁证据。
第二，检验科的鉴定报告指出，我们在书香苑小区下水道里提取到的足迹，跟已经获取到的陆军足迹一模一样，完全可以确定就是他留下的。第三，在龙立新家外面的垃圾桶中，不仅发现了含有受害人龙立新指纹的酒瓶子，还发现了含有陆军指纹的玻璃杯碎片，提取上面的残留物发现了属于陆军的DNA组织，证实他去过龙立新家里。而且检验
科的同事还对龙立新家里的台式钟表进行了检查，发现钟表的时间较之正常时间晚了一小时，契合了我在还原现场时作出的推断。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线索，陆军真实姓名李军，曾经是某部队科研机构的一名在职军官，因为进行某项试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导致了左腿留下难以修复的创伤，于同年自主择业到了地方。自主择
业的灵活性，使得李军有权利选择自己保管档案，且不用前往安置办报到备案，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有暴露出来。确定了李军的真实身份之后，更多的线索也是浮现出了水面，李军和龙立新是同一个村子的发小，且二人与巨人观案受害人蒋薇的父亲蒋硕是大学同学。侦查汇总到卷宗中的一切，证明我们之前大多数推
断都是正确的。当然，怕是谁都没有想到杀人凶手和两起案件当中的受害人关系如此密切。想到了这里，我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个困惑，既然李军和龙立新以及蒋硕是大学同学，那为什么他杀死了龙立新，却没有把蒋硕置于死地呢？是没有来的及动手，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有打过这样的主意，如
果是前者倒还好说，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否意味着两起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呢？这个问题越是思索，我内心之中的不安也就越是强烈，因为李军远不是一般犯罪嫌疑人所能比拟的，他的逻辑、思维、手段甚至是心理抗压能力都远超常人，这些透过他的犯罪过程以及面对警方时毫不慌
乱的样子就能体现出来。所以，我有理由对这个疑点进行更深一步的思索甚至是调查，
“杨副厅长、马局，我申请现在就提审陆军。”就在我沉浸于巨大振奋和困惑之中时，苏沫再一次按捺不住了。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迫切的想要解开盘桓于内心的疑问，于是忙不迭的附和道：“两位领导，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陆军切实的犯罪证据，剩下的就是要他供述出犯罪事实，我赞成立即提审。”
“我也赞成。”经过上次审讯之后，李剑一直都憋着口气。
“我同意。”马向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又问道：“杨副厅长，您的意思呢？”
“我？”
杨副厅长没有立刻表态，环视了一圈说道：“我不是不同意提审陆军，而是在提审之前我们必须将所有线索串联成完整的证据链，避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
“疯子，还愣着干什么，说啊？”苏沫悄悄的掐了我一把。
“说，说什么？”我是法医，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苏沫和李剑更有发言权。
“你说呢？”李剑瞪了我一眼：“串联证据链的过程，基本上就等同于案情的回溯，这不正是你的强项吗？”
“说吧，我也想听听。”马向阳鼓励着我。“好吧。”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思索了一下我直接说道：“证据链是由犯罪动机、犯罪时间、犯罪手段、犯罪过程以及犯罪嫌疑人在作案之后采取的逃避法律制裁的方式、方法所构建起来的。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整合侦查搜集到的证据以及线索，确定了陆军就是两起谋杀案的真凶，虽然目前还无法掌握他的犯罪动机，不过这并不妨碍证据链的构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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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提审他？”苏沫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连珠炮就已经打了出来：“胜利北街的下水道发现了碎布料儿，书香苑的下水道中提取到了足迹，洗衣机的排水管中发现了只生长于臭水沟中的水藻，如今你又证实了那车废品
曾经重新装卸过，且出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行李箱，这些不都是确凿的证据吗？”
“是证据不假，可还是串联不成完整的证据链。”我必须在这个时候阻止苏沫：“一切线索都将矛头指向了陆军，可是有几个环节的证据链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的完善。”
“比如呢？”“比如犯罪动机？”我看了苏沫一眼，继续说道：“即便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和线索，可截止到目前仍然不能确定陆军的犯罪动机是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环节是薄弱点。首先，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陆军是不是去过龙立新的家里，除非找到让其无可辩解的事实依据。其次，那条裤子又去了哪里，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最后，如何证实昨天陆军曾经出现在过臭水沟那里？再次提审陆军之前，必须要将
所有模糊点排除。”
“那现在怎么办？”苏沫有些颓丧。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提审陆军，毕竟上一次的审讯交锋当中，其实我们是失败的那一方，这一局我们必须要扳回来。不过话说回来，刑侦工作并不能意气用事，面子在人命面
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还是我曾经对苏沫说过的那句话，要么就不提审陆军，要么就一棍子打死他。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
“嗯。”我知道以苏沫的性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字，奈何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不得不安抚的说道：“书香苑小区下水道中提取到的足迹已经送去了检验科，对比的结果我们要等；检验科同事前往龙立新家里尽可能提取陆军曾经去过或者留下的痕迹，我们也要等；曹刚他们正在对河道进行最细致的勘察，我们还要等。只有等到所有结果之后，我们才能知道证据链能够构建完全夯实，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去提审陆军
，尽管我也很想这样做。”
“好吧。”苏沫无奈的点点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担心朵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究竟是在挣扎着求生，还是已经遭遇了毒手？”
“小沫，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想起朵朵，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会儿。”苏沫的情绪很失落。
“睡吧，有情况我再喊你。”
“嗯。”
轻轻的应声之后，苏沫便是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我轻轻走过去将灯关掉之后，又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她的肩上，随后才走出了会议室。我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我想给苏沫创造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站在门口我可以拦住贸贸然冲入会议室的人。另外一点就是我想一个人静静，将整起案件做个回溯，梳理一下已经掌握的证据还有可
疑点，争取将证据链最薄弱的地方完善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在审讯当中占据先机。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着，当时针指向凌晨五点的时候，楼梯里面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我听到了李剑向杨副厅长他们汇报的声音。
“经过连夜的突击勘察，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陆军的犯罪证据，我这里汇总了一部分，请杨副厅长和马局过目。”
“许峰和苏沫呢？”相较于案情，杨副厅长显然更关心下属，这让我的心里涌现了几分的感动。
“杨副厅长，我在这里，小沫在会议室里休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走廊当中，于是我赶紧回应了一声，也算是给里面的苏沫提个醒。
“去把她叫起来吧，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等结案之后我好好给你们放几天假。”
“放不放假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又排查到了什么？”杨副厅长的话刚刚落下，苏沫已经是打开了会议室的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排查到了什么？”杨副厅长呵呵一笑，随后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去：“你看看吧，看完之后让许峰也了解了解，然后就准备二次审讯工作。”
我还没有看里面记载的什么，但透过苏沫的表情，我已经猜到是好消息了，否则她隐藏在眉宇间的愁容不会瞬间消散而去，更不会在眼底晕出笑意。
案情排查汇总如下：第一，经过细致缜密的排查，曹刚他们在臭水沟里面发现了一条裤子，经过对比证实就是陆军之前所穿的那条，上面的破洞不仅形状和大小与碎布料儿完全契合，就连浸水之后的颜色也是一般无二。通过
这一点可以证实，之前我们推断结论是正确的，出现在臭水沟那里的的确是陆军本人，其目的很有可能是销毁证据。
第二，检验科的鉴定报告指出，我们在书香苑小区下水道里提取到的足迹，跟已经获取到的陆军足迹一模一样，完全可以确定就是他留下的。第三，在龙立新家外面的垃圾桶中，不仅发现了含有受害人龙立新指纹的酒瓶子，还发现了含有陆军指纹的玻璃杯碎片，提取上面的残留物发现了属于陆军的DNA组织，证实他去过龙立新家里。而且检验
科的同事还对龙立新家里的台式钟表进行了检查，发现钟表的时间较之正常时间晚了一小时，契合了我在还原现场时作出的推断。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线索，陆军真实姓名李军，曾经是某部队科研机构的一名在职军官，因为进行某项试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导致了左腿留下难以修复的创伤，于同年自主择业到了地方。自主择
业的灵活性，使得李军有权利选择自己保管档案，且不用前往安置办报到备案，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有暴露出来。确定了李军的真实身份之后，更多的线索也是浮现出了水面，李军和龙立新是同一个村子的发小，且二人与巨人观案受害人蒋薇的父亲蒋硕是大学同学。侦查汇总到卷宗中的一切，证明我们之前大多数推
断都是正确的。当然，怕是谁都没有想到杀人凶手和两起案件当中的受害人关系如此密切。想到了这里，我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个困惑，既然李军和龙立新以及蒋硕是大学同学，那为什么他杀死了龙立新，却没有把蒋硕置于死地呢？是没有来的及动手，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有打过这样的主意，如
果是前者倒还好说，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否意味着两起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呢？这个问题越是思索，我内心之中的不安也就越是强烈，因为李军远不是一般犯罪嫌疑人所能比拟的，他的逻辑、思维、手段甚至是心理抗压能力都远超常人，这些透过他的犯罪过程以及面对警方时毫不慌
乱的样子就能体现出来。所以，我有理由对这个疑点进行更深一步的思索甚至是调查，
“杨副厅长、马局，我申请现在就提审陆军。”就在我沉浸于巨大振奋和困惑之中时，苏沫再一次按捺不住了。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迫切的想要解开盘桓于内心的疑问，于是忙不迭的附和道：“两位领导，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陆军切实的犯罪证据，剩下的就是要他供述出犯罪事实，我赞成立即提审。”
“我也赞成。”经过上次审讯之后，李剑一直都憋着口气。
“我同意。”马向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又问道：“杨副厅长，您的意思呢？”
“我？”
杨副厅长没有立刻表态，环视了一圈说道：“我不是不同意提审陆军，而是在提审之前我们必须将所有线索串联成完整的证据链，避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
“疯子，还愣着干什么，说啊？”苏沫悄悄的掐了我一把。
“说，说什么？”我是法医，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苏沫和李剑更有发言权。
“你说呢？”李剑瞪了我一眼：“串联证据链的过程，基本上就等同于案情的回溯，这不正是你的强项吗？”
“说吧，我也想听听。”马向阳鼓励着我。“好吧。”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思索了一下我直接说道：“证据链是由犯罪动机、犯罪时间、犯罪手段、犯罪过程以及犯罪嫌疑人在作案之后采取的逃避法律制裁的方式、方法所构建起来的。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整合侦查搜集到的证据以及线索，确定了陆军就是两起谋杀案的真凶，虽然目前还无法掌握他的犯罪动机，不过这并不妨碍证据链的构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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