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上红莲
“是啊，赶紧送上去吧，要不还得死人！”
“现在村里村外因为她死多少人了！”
“……”
在众人七嘴八舌时，我被提溜着，脑袋里逐渐空白。
我的眼里，只看得到远处倒在血泊中的爷爷，内心翻涌着滔天的悔意。
我就该一意孤行的把爷爷带走，永远不回来！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李婶在杀了我爷爷后，就也自尽倒了下来，她朝着蛇群褪去后的骨架人皮旁爬，最后死在了她的家人身边。
可我呢？
我想死在爷爷身边都没办法。
在哄闹中，我余光扫到那养蛇人抬起手朝我脖颈打来，那瞬间，我脖颈狠狠一疼，接着脑袋昏沉，瞬间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村长给叫醒的。
“皖丫头，皖丫头，快醒醒了！”
浓烈的蛇腥酒味中，我睁开眼，就看自己穿这一身红嫁衣，被捆在村里专门放蛇酒的仓库柱子上！
村长见我醒了，又是低声地说：“别大声喊，他们打算明早给你送山上，不过，都喝大了，你就趁今夜赶紧走…永远别回来。”
村长和我爷爷关系一向不错，可也是想到爷爷，想到爷爷惨死，我心口又是止不住的悲痛欲绝，不过，悲痛中还有一丝丝的暖。
看着村长爷爷，我想，至少，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丧心病狂！爷爷会心里舒服些吧？
而村长把绑我的绳子松开后，又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布兜：“这里头，有你晚上抱的玉牌，还有一点点钱，你都拿上带走吧！”
说是一点点，还故意压在了龙牌下。
可我一个会计，光是掂量着就知道下面起码有十万，
“这太多了…”我皱着眉，村长却是摆摆手：“这不算什么，快走吧！”
我摇头，把玉牌拿出来，“钱我不要，您拿回去，”说完，我颤抖着声音又问：“我，我爷爷呢？我想带他一起走…骨灰也可以。”
说完，我心口痛的要死，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开始，我真是个孤儿了！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村长这时竟低下头，不敢看我，声音也有些结巴，“你……皖丫头，你，你就别问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就赶紧拿钱走！快走吧！别回来了！”
村长说完，把钱又塞给我就往外走。
可我不太懂，不懂人都死了，为什么不能问？
我追上村长，却发现村长的表情恍惚，再问两次他还是支吾不肯言，我觉得不对劲，直接拦住了他：“是不是他们对我爷爷又做了什么？”
我说完忍不住的屏住呼吸，而村长见是瞒不住，才跺了跺脚说，“是！他们觉得你爷爷懂门道，怕你爷爷回来报仇，就……就把他投到八卦井里了！”
我脑里轰的一下，要不是旁边有一堵墙，差点摔倒！
八卦井，我是知道的，据说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天师来蛇村设下的，说专门用来放穷凶极恶之徒。
但自开井以来，只在百年前放进去过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那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可我爷爷做了什么？
不说爷爷在世的时候给村民们免费看病救人，化灾解忧，就说最后，他也是明知村民会伤害他和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来救了整个村子，可这些人，恩将仇报不说，还投井让他不得轮回！
村长在这时叹了口气又说：“皖丫头，你知道我这个村长也抵不过众人，但你要活着啊，快拿上钱，赶紧走吧，啊～”
他说的时候，我正靠在墙上，粗喘，半天才抬头，正好发现他在看我手里的钱袋子，面色不太对劲。
我莫名的脊背一冷。
记起来，这村长一向是挺抠门，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趁着他不注意，我突然把钱袋子往远处一扔。
接着，我就看村长的眼睛睁大，“你你你你，你怎么把钱扔了！！”
我见他没有跑过去拿钱，就知道：“这钱有问题。”
我说完，村长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哼，臭丫头还挺聪明，那是蛇神给你的聘礼！不过，你就算不收，也跑不掉！唯一能帮你的你爷爷在井里永世不得出，谁也救不了你！”
村长一句句说完，转身就走了，而他变脸后的样子，反而让我心里踏实，不过，他倒是提醒我了。
村长走远后，我咬牙握拳，手抱着玉牌，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
“我现在就去砸了那口破井！”
抱着玉牌往家走，我一路上看到各种红双喜。
大概是要办“喜事”的节奏，到处都挂满红绸，就连刚死过人的小广场上也不例外。
红绸和地上暗沉的血迹，对比的让人觉得发指。
收拾好，我就拿上家里的大斧和榔头，一路拖着朝村里那口八卦井走。
拖时，我有暗黑的想过，用锤子把村里那些人脑子全砸出来，看看里面塞的是什么狗屎，可后来，我又觉得——
还是等我砸完井，我就带着玉牌离开村！
让他们自食恶果！
但奇怪的是，我走了好久好久，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到井边！
我明明记得那口井就在湖边。
可我绕着湖起码有一圈，还是没看到？
该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吧？还是山上那玩意，这么快就下来找我了？
寻思琢磨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冷意，接着，眼看面前划过一抹黑烟，而伴随那黑烟的出现，我耳边竟然传来了低低沙哑的男声——
“尤皖，井里那东西你惹不起，来找我……我帮你给柳云生报仇…”
“来找我…”
那声音虽细弱却让人听的心神晃荡，心跳瞬间不正常，而柳云生，就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脚下一顿，呼吸莫名沉重，意识混乱的问：“你是谁？是你让我走不出去吗？你是玉牌上的吗？”
我说完，那声不回答，只笑，笑声里夹杂着一句句“来找我，来啊…”
“来啊……”
迷药一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往前追，可就在我追了没多久时，身后忽然一沉！
是我的背包，它变得格外沉重，拖住了我的脚步，我那瞬间，意识忽然有一丝的清明，接着，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寒冷，瞬间包围了我！
而我定神中，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湖面中间，好在，湖水已经全部结冰！
我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薄雾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透着光的冰湖面上，立在那雾气中的墨黑，身形如松，遗世独立。
只是，雾气稍散，我看到男脖颈处不断的往外溢出血，那血沿着衣服，顺着衣角和长靴，从他身旁蔓延，他朝我走来，身后身前的冰面就全是蔓延的血，就像在冰上开出簇簇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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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村里村外因为她死多少人了！”
“……”
在众人七嘴八舌时，我被提溜着，脑袋里逐渐空白。
我的眼里，只看得到远处倒在血泊中的爷爷，内心翻涌着滔天的悔意。
我就该一意孤行的把爷爷带走，永远不回来！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李婶在杀了我爷爷后，就也自尽倒了下来，她朝着蛇群褪去后的骨架人皮旁爬，最后死在了她的家人身边。
可我呢？
我想死在爷爷身边都没办法。
在哄闹中，我余光扫到那养蛇人抬起手朝我脖颈打来，那瞬间，我脖颈狠狠一疼，接着脑袋昏沉，瞬间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村长给叫醒的。
“皖丫头，皖丫头，快醒醒了！”
浓烈的蛇腥酒味中，我睁开眼，就看自己穿这一身红嫁衣，被捆在村里专门放蛇酒的仓库柱子上！
村长见我醒了，又是低声地说：“别大声喊，他们打算明早给你送山上，不过，都喝大了，你就趁今夜赶紧走…永远别回来。”
村长和我爷爷关系一向不错，可也是想到爷爷，想到爷爷惨死，我心口又是止不住的悲痛欲绝，不过，悲痛中还有一丝丝的暖。
看着村长爷爷，我想，至少，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丧心病狂！爷爷会心里舒服些吧？
而村长把绑我的绳子松开后，又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布兜：“这里头，有你晚上抱的玉牌，还有一点点钱，你都拿上带走吧！”
说是一点点，还故意压在了龙牌下。
可我一个会计，光是掂量着就知道下面起码有十万，
“这太多了…”我皱着眉，村长却是摆摆手：“这不算什么，快走吧！”
我摇头，把玉牌拿出来，“钱我不要，您拿回去，”说完，我颤抖着声音又问：“我，我爷爷呢？我想带他一起走…骨灰也可以。”
说完，我心口痛的要死，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开始，我真是个孤儿了！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村长这时竟低下头，不敢看我，声音也有些结巴，“你……皖丫头，你，你就别问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就赶紧拿钱走！快走吧！别回来了！”
村长说完，把钱又塞给我就往外走。
可我不太懂，不懂人都死了，为什么不能问？
我追上村长，却发现村长的表情恍惚，再问两次他还是支吾不肯言，我觉得不对劲，直接拦住了他：“是不是他们对我爷爷又做了什么？”
我说完忍不住的屏住呼吸，而村长见是瞒不住，才跺了跺脚说，“是！他们觉得你爷爷懂门道，怕你爷爷回来报仇，就……就把他投到八卦井里了！”
我脑里轰的一下，要不是旁边有一堵墙，差点摔倒！
八卦井，我是知道的，据说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天师来蛇村设下的，说专门用来放穷凶极恶之徒。
但自开井以来，只在百年前放进去过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那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可我爷爷做了什么？
不说爷爷在世的时候给村民们免费看病救人，化灾解忧，就说最后，他也是明知村民会伤害他和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来救了整个村子，可这些人，恩将仇报不说，还投井让他不得轮回！
村长在这时叹了口气又说：“皖丫头，你知道我这个村长也抵不过众人，但你要活着啊，快拿上钱，赶紧走吧，啊～”
他说的时候，我正靠在墙上，粗喘，半天才抬头，正好发现他在看我手里的钱袋子，面色不太对劲。
我莫名的脊背一冷。
记起来，这村长一向是挺抠门，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趁着他不注意，我突然把钱袋子往远处一扔。
接着，我就看村长的眼睛睁大，“你你你你，你怎么把钱扔了！！”
我见他没有跑过去拿钱，就知道：“这钱有问题。”
我说完，村长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哼，臭丫头还挺聪明，那是蛇神给你的聘礼！不过，你就算不收，也跑不掉！唯一能帮你的你爷爷在井里永世不得出，谁也救不了你！”
村长一句句说完，转身就走了，而他变脸后的样子，反而让我心里踏实，不过，他倒是提醒我了。
村长走远后，我咬牙握拳，手抱着玉牌，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
“我现在就去砸了那口破井！”
抱着玉牌往家走，我一路上看到各种红双喜。
大概是要办“喜事”的节奏，到处都挂满红绸，就连刚死过人的小广场上也不例外。
红绸和地上暗沉的血迹，对比的让人觉得发指。
收拾好，我就拿上家里的大斧和榔头，一路拖着朝村里那口八卦井走。
拖时，我有暗黑的想过，用锤子把村里那些人脑子全砸出来，看看里面塞的是什么狗屎，可后来，我又觉得——
还是等我砸完井，我就带着玉牌离开村！
让他们自食恶果！
但奇怪的是，我走了好久好久，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到井边！
我明明记得那口井就在湖边。
可我绕着湖起码有一圈，还是没看到？
该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吧？还是山上那玩意，这么快就下来找我了？
寻思琢磨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冷意，接着，眼看面前划过一抹黑烟，而伴随那黑烟的出现，我耳边竟然传来了低低沙哑的男声——
“尤皖，井里那东西你惹不起，来找我……我帮你给柳云生报仇…”
“来找我…”
那声音虽细弱却让人听的心神晃荡，心跳瞬间不正常，而柳云生，就是我爷爷的名字。
我脚下一顿，呼吸莫名沉重，意识混乱的问：“你是谁？是你让我走不出去吗？你是玉牌上的吗？”
我说完，那声不回答，只笑，笑声里夹杂着一句句“来找我，来啊…”
“来啊……”
迷药一样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往前追，可就在我追了没多久时，身后忽然一沉！
是我的背包，它变得格外沉重，拖住了我的脚步，我那瞬间，意识忽然有一丝的清明，接着，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寒冷，瞬间包围了我！
而我定神中，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湖面中间，好在，湖水已经全部结冰！
我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薄雾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透着光的冰湖面上，立在那雾气中的墨黑，身形如松，遗世独立。
只是，雾气稍散，我看到男脖颈处不断的往外溢出血，那血沿着衣服，顺着衣角和长靴，从他身旁蔓延，他朝我走来，身后身前的冰面就全是蔓延的血，就像在冰上开出簇簇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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