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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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慧芳买了个莲藕花灯回来,稀罕得很，一路上都是自己提着。
她不知道林月棠喜欢什么，便在谢恒的提议下给林月棠买了海棠花灯。
回去的时候路上还在下雪,谢恒非要跟她们坐马车，三个人挤在一处说话。
没过多久,镇国公府到了。
牵马的小厮道：“几位主子回来了就歇着吧,听南院走水，这会都在灭火呢。”
谢恒跳下马车，蹙眉问道：“听南院好好的怎么走水了？”
小厮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丫鬟打翻了灯油。”
“那五太太呢？”
小厮面色一紧，压低声音道：“听说还没有救出来。”
谢恒疾步往里去,刚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他对林月棠道：“你先回沐春园吧,别去听南院凑热闹了，安和堂也不要去了，这么晚了,外祖母她老人家只怕已经歇下了。”
林月棠愣了愣，缓缓点头。
听南院走水，罗老夫人就睡下也会起来的。不过也许走水不是意外,所以谢恒让她不要过问。
陆慧芳有些害怕，挽着林月棠道：“林姐姐，要不今晚你歇在我哪儿吧。”
林月棠握着手里的海棠花灯道：“也行，那我们走吧。”
陆慧芳开心地笑了起来，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只是两个人才刚进大门，罗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便急急上前道：“两位姑娘可回来了。老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着，请两位姑娘暂去安和堂歇息呢。”
陆慧芳求之不得，连忙拉着林月棠往前走。
林月棠问道：“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搅到老夫人？”
那丫鬟摇头：“不会的。府里出了这种事，老夫人她也是怕吓到两位姑娘。”
林月棠颔首，既然老夫人都不怕她知道些什么，那她就没必要刻意避着了。
到是谢恒，叮嘱她一番又跑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帮忙去灭火了？
安和堂里，罗老夫人睡了一会又起来，神色疲倦。
她当着陆慧芳和林月棠的面不好细说，拍了拍她们的手，让下人伺候她们去歇息。
林月棠看见罗老夫人好像有些忧伤，这场火应该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不过杨婵真的没有救出来吗？
林月棠狐疑着，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歇在了锦绣阁里。
灯灭了，丫鬟们退到外间去守夜。
林月棠睁着眼在想事情，过了一会，她发现静谧的房间里传来一些异动。
很有规律的，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往外探，然后不小心摩擦出来的响动。她当即细听，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可那东西也警觉，好半天才动一下。
过了好一会，院外突然传来谢恒的声音，好像在是和刘嬷嬷说话。
“老奴从听南院回来时林姑娘已经睡下了，听说是老夫人让人去接的，说是怕今晚的事情吓到林姑娘和四小姐。”
“听南院那边怎么样了？杨氏可还活着？”
“火已经灭了，五太太不知所踪。”
“叫人去找，找到了就差人告诉我，别惊扰了外祖母她老人家。”
“是的，老奴知道了。”
……
院外的脚步声远去，廊下又恢复了安宁。
又过了不久，外间的灯也灭了，想是守夜的丫鬟也睡下了。
林月棠听着房间里的动静，从刚刚谢恒来了以后，那响声就没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响声又开始了，而且就在柜子后面。
林月棠坐了起来，床板发出细微的声响。
与此同时，那响声比之前的更激烈了些，像是急于出来。
林月棠出声道：“你再吓唬我，我就叫人了。”
“别……求你别叫人！”哀求的声音很熟悉，是杨婵。
一个镇国公府的五太太躲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求庇护，却不敢出现，这是个什么道理？
林月棠道：“就算你丈夫死了，可老夫人心善，不会为难你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杨婵从柜子后面出来，穿着单薄的长衫，披着头发像个女鬼一样。
“求你带我去见陆裴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杨婵说着，跪了下来。
林月棠蹙眉，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跑去沐春园，你跑来安和堂干什么？”
杨婵低泣道：“沐春园守卫重重，我进去一定会被抓的。而且他若是知道我闹着见他，定是不会见我的。”
林月棠无语：“既然你知道他不想见你，那你要我怎么带你去见他？”
杨婵声音凄厉道：“不，你可以。你
可以带我去见他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林月棠觉得好笑：“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杨婵跪着往前移，吓了林月棠一跳。
她冷声道：“你别动，你再动我就跑出去了。”
杨婵闻言，果然不敢再动了。她抬起头，伤心欲绝地说：“我知道我之前待你不好，可我也没有欺负过你，求你帮我这个忙，我不会害他的。”
林月棠想到还在找杨婵的谢恒，淡淡道：“谢恒也不会害他的。”
谁知道杨婵突然厉声道：“不，就是谢恒要害他。你千万不要相信谢恒，他是皇上的人。”
林月棠眸色一变，冷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婵怨愤道：“陆裴广死了，遗物都没了。可我之前偷喂过他的信鸽，今早有一只落在我的院子里。我那丫鬟替我抓来，上面有张纸条。”
“写了什么？”林月棠起身穿鞋。
杨婵道：“杀人取符。”
“杀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陆裴辰！”
林月棠穿衣服的手一顿，转头问道：“可你怎么知道是谢恒要杀他？”
杨婵道：“那只鸽子的脚环是威远侯府的标记，陆裴广之前就想对陆裴辰不利，他一定有帮凶。谢恒就是他的帮凶！”
林月棠快速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杨婵顾不得了，上前来拉着她道：“带我一起走。”
林月棠想也没有想就拂开，冷冷道：“你要想陆裴辰没事就乖乖待在这里别动，不然的话，别说是你，就连我都进不了沐春园。”
杨婵心里一凛，知道林月棠说的不是假话。
可她还是不甘，低声诉求道：“求你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陆裴广知道哪些都跟我无关，不是我说的。”
林月棠没好气道：“我都不知道你执着过什么劲，他又不喜欢你！”
杨婵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形如枯木，生气全无。只见她低垂着头，哀伤道：“你不会懂的。遇见像他那么惊艳的人，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我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心急，反而将他推得远远的……”
林月棠没空听她诉苦，系好披风就开门出去了。
谢恒不会想杀陆裴辰的，杨婵只知道陆裴辰
是皇家的人，却不知道赵煜瑾也是。
谢恒若是想杀陆裴辰有的是机会下手，不用等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谢恒想杀的人是赵煜瑾。而刚好，赵煜瑾去了洛阳，或许正是拿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回来？
林月棠想着，步伐更快了。只是当她提着那盏海棠花穿过沐春园和镇国公府相隔的院墙时却然后突然止步。
夜里还在下雪，沐春园用石板铺砌的小道堆满了白茫茫的一片。
谢恒就站在那条路的中间，没有提灯，肩上落了不少的雪。
他徐徐看来，眉眼不复以往那般玩世不恭，而是带着霜雪浸染后的冷漠。
“你不是歇下了吗？”
他问，声音略显冰凉。
林月棠往前走，直到走到他身边也没有停，她道：“我认床！”
谢恒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漠道：“你回去睡觉吧。”
林月棠轻嗤一声，讥讽道：“不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去安和堂打搅老夫人？”
谢恒眼眸微眯，轻笑道：“是我的说的，可你也没有听我的话。”
林月棠冷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谢恒放开手，冷笑道：“你见到她了？”
“谁？”林月棠装傻。
谢恒道：“杨婵，那个疯婆子。”
林月棠皱眉，摇了摇头：“没有。”
话落，谢恒身边的人把杨婵押了过来。
林月棠回头去看，他们还站在沐春园外，镇国公府的院墙内。手里提着一盏孤灯，勉强照着杨婵那张惨白的脸。
林月棠的目光从杨婵的脸上扫过，看见她的嘴被堵起来，在往上，她看见了身体笔直的刘嬷嬷。
真是厉害，连老夫人身边都放了人。
“你还想回沐春园吗？”谢恒问，从她手里把海棠花灯接过去，然后吹灭了。
漫天风雪，寒意来袭。
那群押着杨婵的人悄无声息退下，只有她和谢恒还在无声对峙，谁也没有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林月棠突然道：“你喜欢的人，其实是赵煜承吧？”
谢恒没说话，他看着林月棠，仿佛在透过她遐想什么，思绪一再飘远。
林月棠继续道：“那为什么你不能爱屋及乌呢？”
“呵！”谢恒嘲讽地哼了一声，眸色渐沉。
诡异的寂静
后，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林月棠听见谢恒说道：“当年东宫里的那场大火是赵煜瑾的母妃放的，她既然能给赵煜瑾留条活路，为什么不肯给煜承留条活路呢？”
“明明你也知道的，煜承那么疼爱他这个弟弟，哪怕赵煜瑾已经威胁到他在东宫里的地位，他也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林月棠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望着被怒火包裹却又深深压抑着的谢恒！
原来，这就是赵煜瑾费尽心思想要查明的真相吗？
“你有什么证据吗？”林月棠问，手指握成拳，身体微微发颤。
谢恒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赵煜瑾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林月棠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谢恒说的是不是真的，那都与她无关。
现在赵煜瑾的安全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暗中蓄力，准备用力撞倒谢恒，然后向陆裴辰的人求救。
“我知道……”
“什么？”谢恒问，就在这一瞬，林月棠朝他狠狠地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后，谢恒被林月棠撞倒了，摔在地上。他手里提着的花灯摔得四分五裂的，落在雪地里。
而往前跑的林月棠张嘴大喊“陆……”
林月棠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人从后一招劈晕了她。
爬起来的谢恒稳稳接住她的身体，面色复杂。
黑暗中出手劈晕林月棠的人道：“小侯爷喜欢她大可以留着，皇上说了，只要赵煜瑾的人头和龙符，其余的，皆交由小侯爷自行处置！”
谢恒抱着林月棠的手微微收紧，漠然道：“我知道了，准备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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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慧芳开心地笑了起来，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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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慧芳求之不得，连忙拉着林月棠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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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棠颔首，既然老夫人都不怕她知道些什么，那她就没必要刻意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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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着陆慧芳和林月棠的面不好细说，拍了拍她们的手，让下人伺候她们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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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南院那边怎么样了？杨氏可还活着？”
“火已经灭了，五太太不知所踪。”
“叫人去找，找到了就差人告诉我，别惊扰了外祖母她老人家。”
“是的，老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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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棠蹙眉，问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跑去沐春园，你跑来安和堂干什么？”
杨婵低泣道：“沐春园守卫重重，我进去一定会被抓的。而且他若是知道我闹着见他，定是不会见我的。”
林月棠无语：“既然你知道他不想见你，那你要我怎么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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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棠觉得好笑：“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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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杨婵突然厉声道：“不，就是谢恒要害他。你千万不要相信谢恒，他是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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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怨愤道：“陆裴广死了，遗物都没了。可我之前偷喂过他的信鸽，今早有一只落在我的院子里。我那丫鬟替我抓来，上面有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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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道：“杀人取符。”
“杀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陆裴辰！”
林月棠穿衣服的手一顿，转头问道：“可你怎么知道是谢恒要杀他？”
杨婵道：“那只鸽子的脚环是威远侯府的标记，陆裴广之前就想对陆裴辰不利，他一定有帮凶。谢恒就是他的帮凶！”
林月棠快速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杨婵顾不得了，上前来拉着她道：“带我一起走。”
林月棠想也没有想就拂开，冷冷道：“你要想陆裴辰没事就乖乖待在这里别动，不然的话，别说是你，就连我都进不了沐春园。”
杨婵心里一凛，知道林月棠说的不是假话。
可她还是不甘，低声诉求道：“求你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陆裴广知道哪些都跟我无关，不是我说的。”
林月棠没好气道：“我都不知道你执着过什么劲，他又不喜欢你！”
杨婵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形如枯木，生气全无。只见她低垂着头，哀伤道：“你不会懂的。遇见像他那么惊艳的人，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我只是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心急，反而将他推得远远的……”
林月棠没空听她诉苦，系好披风就开门出去了。
谢恒不会想杀陆裴辰的，杨婵只知道陆裴辰
是皇家的人，却不知道赵煜瑾也是。
谢恒若是想杀陆裴辰有的是机会下手，不用等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谢恒想杀的人是赵煜瑾。而刚好，赵煜瑾去了洛阳，或许正是拿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回来？
林月棠想着，步伐更快了。只是当她提着那盏海棠花穿过沐春园和镇国公府相隔的院墙时却然后突然止步。
夜里还在下雪，沐春园用石板铺砌的小道堆满了白茫茫的一片。
谢恒就站在那条路的中间，没有提灯，肩上落了不少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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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棠往前走，直到走到他身边也没有停，她道：“我认床！”
谢恒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漠道：“你回去睡觉吧。”
林月棠轻嗤一声，讥讽道：“不是你说的，让我不要去安和堂打搅老夫人？”
谢恒眼眸微眯，轻笑道：“是我的说的，可你也没有听我的话。”
林月棠冷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谢恒放开手，冷笑道：“你见到她了？”
“谁？”林月棠装傻。
谢恒道：“杨婵，那个疯婆子。”
林月棠皱眉，摇了摇头：“没有。”
话落，谢恒身边的人把杨婵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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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月棠听见谢恒说道：“当年东宫里的那场大火是赵煜瑾的母妃放的，她既然能给赵煜瑾留条活路，为什么不肯给煜承留条活路呢？”
“明明你也知道的，煜承那么疼爱他这个弟弟，哪怕赵煜瑾已经威胁到他在东宫里的地位，他也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林月棠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望着被怒火包裹却又深深压抑着的谢恒！
原来，这就是赵煜瑾费尽心思想要查明的真相吗？
“你有什么证据吗？”林月棠问，手指握成拳，身体微微发颤。
谢恒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赵煜瑾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林月棠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谢恒说的是不是真的，那都与她无关。
现在赵煜瑾的安全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暗中蓄力，准备用力撞倒谢恒，然后向陆裴辰的人求救。
“我知道……”
“什么？”谢恒问，就在这一瞬，林月棠朝他狠狠地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后，谢恒被林月棠撞倒了，摔在地上。他手里提着的花灯摔得四分五裂的，落在雪地里。
而往前跑的林月棠张嘴大喊“陆……”
林月棠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人从后一招劈晕了她。
爬起来的谢恒稳稳接住她的身体，面色复杂。
黑暗中出手劈晕林月棠的人道：“小侯爷喜欢她大可以留着，皇上说了，只要赵煜瑾的人头和龙符，其余的，皆交由小侯爷自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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