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气(一)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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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气(一)

  老罗尼喝了口水,润了润那有些口渴的喉咙。“是的,从我后来与他的交流中可以得知他是一个虚空执政官,这在他们位面也算是有名号的响亮人物,所以我敢肯定他在被你们击败他操纵的身体后自然不会真正的动怒,他只要慢慢积蓄能量等到时机成熟他自身的本体便可以来到这个世界,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或许需要付出极大的牺牲才能打败他。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和你们真正的动手,我猜测他之前更多是在戏耍你们,对于这样的上位者来说这是他无聊时爱玩的把戏。”

  众人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似乎正如老罗尼所说的那样,假如真的想要杀害他们,那他们根本坚持不到老人来到的时候。

  “至于后来的情况,我也可以猜测一下,或许这个手镯发出的光芒刺激到了潜伏在尸体上的虚空执政官,他不得不显出他纯用精神力构成的身体。之后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

  修伊眨巴着眼睛问道“他变得那么大难道还不是他全部的力量吗?”老人摇了摇头,“虚空位面的强者实力非凡,并不是那样容易对付的,刚才面对的大概是他仓促间形成的身体,而且就算是最后他消失了,也只是精神力受挫了而已,他远在虚空位面的本体并没有遭受到太重的打击。但就算是这样的身体,要不是那小子埋伏在一旁,我也险些死掉。”“那个人我们之前曾经见过,他在空中好像也是和一团黑雾在战斗。”

  “嗯,他之前也来我这里通知过我,当时我不以为然,但现在看来必须要认真的对待此事了。”老人将目光投向修伊,眼眉间有着特别的味道。那如炬的目光看到男孩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梵。“不要怕,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对生活在九千年前的战斗种族十分好奇。”

  修伊不明白他说的意思,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九千年?什么战斗种族?”

  内法斯特站起身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便拿来了一张羊皮纸,一脸认真的递给了老罗尼,老人惊讶的看着那羊皮纸上的琴伦文,然后便变得欣喜若狂,丝毫没有顾及旁边男孩的疑问,沉入了羊皮纸中所记载的九千年前的世界。

  “六大基准元素之上,还有两种元素,时之元素与空间元素。”内法斯特认真的说道,老罗尼放下羊皮纸,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样,就能大概明白了。”他又转头看向一旁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修伊。“或许你,将成为英雄。”

  直到内法斯特将羊皮纸上记载的事情读了出来之后,房中的几人才彻底明白了过来,巴尔之前也醒了过来,将艾斯人与琴伦人的大战听了个真切。修伊手指着自己,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艾斯人?九千年前的那种人?这太荒谬了!”

  老罗尼,右手一抓一放,手臂般粗细的冰枪便在梵的惊呼声中击向了刚刚说完话的修伊,而那冒着寒气的锋利冰枪在接触到男孩的身体时竟然消失无踪,似乎从没出现过一般。“这便是最好的证据,你便是大陆最后一个艾斯人。”老人激动的说。

  对于自己的来历,修伊还是不敢相信,而梵则去照料醒转过来的巴尔,尽管伤重的男子沉默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女孩还是为他擦拭着头上细密的汗水。“怎么样?他的身体如何?”内法斯特放下巴尔的手,松了口气道“身体在慢慢好转,不必担心。”

  老罗尼谢绝了众人的挽留,独自离开了,他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去做。临走时嘱咐几人这几日不要乱跑,他可能会随时回来找他们。西尔维斯原本也起身准备告辞,但当几人得知他孤身一人并无一个好的归宿时,便婉言相留,考虑到这几日相处十分愉快,在那一场激战中也互相扶持着一同活了下来,这个单纯的剑舞者便欣然答应了,随后一楼的一处空房间便被整理出来,而他便成为了巴尔和内法斯特的新邻居。

  劫后余生的众人又回到了平常的生活中,区别就是多了一个比修伊更为天真的家伙,众人看向修伊的眼神也有着微妙的变化。一想到那羊皮纸上记述的惊天之战,他们就不得不对这个天真的男孩抱有别样的想法。

  佣兵任务的失败虽然让众人都有些难受,但几人互相劝慰之下便也想通了,险些将命丢在那片谷地中,又何必纠结于两只猴子的任务呢。

  “你会飞吗?”西尔维斯站在窗边忍不住向庭院中的男孩问道。修伊一脸鄙视的看向他,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做梦时候会。”

  当深夜之时,躺在床上的男孩也会胡思乱想。自己的身世,洞中密室墙上的奇异壁画,独特的武器,以及自己不会被魔法所伤的独特体质,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如今世界上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艾斯人。那毁灭了远古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的战斗种族。有时他脑海中也会浮现出那羊皮纸上记载的惊天一战,自己族内的那名武者以一己之力击败四名传说级魔法师的强大身姿,这让这位正值十六岁的少年憧憬不已,他十分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强大,可以保护梵,米帕莉还有大家,对了,米帕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要再爬上去看看,男孩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想着。

  想到女孩,想到高塔,便想起了体内那股不断移动的暖流,他之前并未告诉别人,当老罗尼那一手冰枪消失在他体内之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暖流似乎壮大了一些,天真的男孩一直以为那暖流是正常的身体变化,每个人都会有,包括巴尔,包括内法斯特。所以他也并未言明。

  一时兴奋的他似乎又睡不着了,坐起身子,开始摆出那些奇怪的造型,随着他姿势的不断改变,身体中的那道不断移动的暖流似乎也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加快了移动的速度,让修伊全身都充溢着暖意。

  等到第二天梵去叫醒修伊时,打开房门的梵就看到了男孩正单手支床,双腿相交着指着上方的奇怪倒立姿势。修伊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这让梵完全无法理解。被叫醒的修伊精神十足,似乎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你怎么能这样睡着?”修伊侧着头答道“不知道啊,练着练着就睡着了,还挺舒服的。”梵拉着他撑着床的右手问道“难道不酸吗?”男孩此时才觉得奇怪,这样撑了一晚右手似乎真的没有感到疲惫,“奇怪,为什么不酸呢”男孩不得而知,他体内的那股暖流相比昨天来说更加壮大了,此时正无声无息的流动在男孩的体内。

  巴尔已能下地行走了,精湛的光系魔法让这个受了致命伤险些死去的男人重新恢复了过来,要不是梵不准他离开房间,巴尔肯定准备去庭院里运动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野蛮人总是不习惯一直无所事事的待着。新邻居西尔维斯常常来看望他,他们的房间相邻,彼此来往十分方便,而相对于隔壁那个每天把自己沉浸在一大堆零件中的卷发男子,巴尔这个野蛮人则明显容易亲近的多。

  虽然西尔维斯是那样想的,但梵却不这么认为,她不认为这两人的关系是有多亲密,他们可以在房间内默不作声,半响巴尔才会问一句,而西尔维斯则也会礼貌的回答,但接下来的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在一旁偷看许久的梵摇着头走开了,对二人的这种交流方式无法理解。

  内法斯特依旧在摆弄那些别人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但区别于过去的是那些小部件在他的摆弄下竟然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个大的金属部件。用他的话说便是快要完成了,请大家拭目以待,对此完全不明所以的西尔维斯十分不屑,“这么大了还搭积木……”他悠悠的说到,一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巴尔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确实,这人真幼稚。”野蛮人并不明白那些怪异的零件的作用,虽然有着火神炮的存在,但他对于内法斯特一个多月来还在搬弄的那些东西也并不看好。

  西尔维斯还喜欢和修伊说话,每当修伊下楼时,他便喜欢和他交流,但最近几天男孩似乎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怪癖,他常常不由自主的摆弄出一些怪姿势,连下楼梯都是倒立着下来的。好奇的西尔维斯曾问他为何如此,男孩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这样舒服”。而后产生兴趣的剑舞者也模仿起他的动作起来,但不多时便放弃了,相对瘦削的他坚持不了多久便累得倒下。“果然不愧是战斗种族,天赋异禀”他悠悠的叹息道。

  每当西尔维斯在庭院中缓缓的舞剑时,梵总是喜欢在一旁观看,与战斗时那飞快的动作不同的是西尔维斯舞剑的时候动作极缓,犹如放慢了十倍的动作颇具美感,那优雅的姿态,和飘逸的动作都让梵十分喜爱,女孩不得不承认当剑舞者不说话,认真舞剑时的确十分有魅力。那十分有意境的画面也连带着吸引了许多路过的大妈大婶驻足观看。等到西尔维斯停下动作时,那些大妈大婶甚至还会拍手叫好,然后向庭院里丢下一些铜币再微笑着打着招呼离开,而此时,西尔维斯则会笑着跟她们招手,然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将地上的铜币一一捡起,出门换些吃的,也是还会分给贪吃的修伊。

  这样的情况让女孩十分不解,但一向尊重他人的梵也并未多言,慢慢的她会自觉的在固定的时间来到庭院,模仿着西尔维斯的动作慢慢舞动两把双枪。直到她刻意模仿了几遍之后,她才明白那优雅的姿势并不是仅仅是好看,那是协调好两把武器的使用路径的方式,当加快这套-动作时,那手中的武器便会交织出一处处剑网,将敌人笼罩其中,学了几次之后女孩便将这套-动作记了下来,西尔维斯看到她跟着自己学之后也并未阻止,甚至还放慢了动作,以方便女孩学习。剑舞者虽然有时会让人无言以对,但性格方面还是极好相处的。

  等到老罗尼再次回到这里时已是五天后,随着他一起到来的是一个眉毛凶恶的老者,老者行动如火,刚刚进到房中就叫唤开来。“那个艾斯人呢,快出来,让我看看。”听到动静的修伊便倒立着爬下了楼梯,从下往上看着那如获至宝的凶恶老人。老人连招呼都没打,右手便蹿出一道可怕的火焰,向着修伊烧去,刚刚走出房间的其余几人吓了一跳,女孩险些惊叫出声。

  “还真是丝毫无损啊,真是不得了!”老人赞叹到,不再继续施法,那烈火并没有伤害到修伊的身体,却将他的裤子烧了个干净,此时光着屁股的男孩倒立着一楼的大厅中,而身后看见他光溜溜屁股的梵早已脸色通红跑进了房间。“真是受够你们了!”她大力的摔上门,脸上通红的似乎能滴出血的样子让房中的巴尔疑惑不解。

  修伊对面前这个凶恶的老头印象不太好,一来就烧了自己的裤子,这样的见面方式对男孩来说也并不太能接受,更何况受此事的影响,他和梵的关系似乎不再如原先的那般亲密,每当两人照面时,女孩总是面色通红的躲到一边。

  此刻换了套衣服的修伊正坐在椅子上,接受着两个老人的不住打量。“他叫埃格伯特,老杰伊的徒弟,对于琴伦文明和艾斯人都有着一些研究。你或许可以请教下他。”此时这个被称为埃格伯特的凶恶老人正热情的检查着男孩的身体,丝毫不顾修伊越来越臭的表情。

  “你原先生活在哪里?”老人问道,修伊疑惑的看着他那狂热的表情,警觉的担心起洞中的东西起来,他和梵互望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以前生活在一个山洞里,后来遇到了梵姐,便被她带了出来。”

  “那你家中还有别人吗?”男孩摇了摇头。“叔叔几年前就死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你的父母呢?”老人不住的提问,似乎想将他的一切了解的清清楚楚,修伊脸上有些不耐,那表情并没有逃过边上的老罗尼的眼睛,粗眉老人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修伊啊,不用太紧张,这次我们一帮人聚在一起,讲了讲那虚空位面的事情,而我也把你的事情以及那张羊皮纸上记载的东西告诉了我的同伴,这不,这个家伙就嚷着要跟来见见你,你也不用紧张,他对艾斯人和琴伦文明有着研究,或许还能帮到你。”

  修伊听后,思考了下,便点点头。“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是叔叔把我带大的。”

  老人接连几个问题,但答案都让他颇为失望,他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少年是目前所知的唯一活着的艾斯人这一事实。他认真的看着修伊的身体,然后看着他的双眼,黑色的瞳孔并不少见,利维斯坦境内的一个种族便都是这样的黑色瞳孔。凶恶老人严肃的开口问修伊“你能感觉到气了吗?”

  “什么气?”修伊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疑惑不解的问道。

  老人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圈,然后似乎整理好了思绪,开口说道“什么气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从出土的文献中曾经查到过琴伦文书上记载,琴伦人曾描写到对方的士兵体内有气产生,这种气帮助艾斯人无往不利,战无不胜。不过记载的有限,我只能推断就是凭借着这种气的存在,那个男人才能如此打败那万年前的四大传说级魔法师。”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在修伊身上,此时男孩也是一脸神往,似乎又记起了那内法斯特话语中描述的旷世之战。“你是说,我也能像那样强大?”他指了指自己问道。“理论上可以,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感受到气的存在。”

  “可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啊?”男孩双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我也并不清楚琴伦所指的气是什么,以前我认为是对空气系元素的一种运用,后来查到文献上记载艾斯人似乎并不能学习魔法。”男孩点点头,自己的确不能感知元素的存在,老人接下去说道“所以我觉得气是一种艾斯人独特的力量,或许可以凭借气的存在强化自身的战斗力,又或是将气外放,施展出魔法般的效果。”

  “修伊,你仔细想想,你身体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感觉你体力恢复的比我们快得多。”梵插嘴说道,对于男孩的一些情况,她可说是比较了解的。男孩经此一问,抚掌说道“啊,你这么一提我还真觉得有些可能,我感觉体内有股热流,在不断的游走,你们有没有?”

  众人惊讶的目光让他明白自己的确有些特别,而那个凶恶的老人也不住的点头,脸上那股激动劲似乎看到了神灵一般。“你跟我们说说你体内这股,呃~暖流,到底是怎样的,又是怎么来的。”

  修伊思索了片刻,指着老罗尼说道“好像就是爬他的那座塔时出现的,刚开始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身子暖暖的,而且体力恢复的很快。”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后来,好像那暖流在不断的变大,现在的大小以及是原来的三倍左右。”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顺着往左上划去,“到了这里,然后往这里,又在这里转过来。”他的手指着身体各处,述说着自己体内那股神秘暖流的行动。

  老人早已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在他的述说下将一切记录了下来,等到众人一看,那修伊口中的暖流似乎在他体内游走了一圈,完成了一个循环。几人啧啧称奇,看向男孩的目光也带着异样的神采。

  “那你能不能用上这股力量?”老人开口问道,手中的笔则跟着那图上的标记做着循环。

  “怎么用?我不太明白,不过这每转一圈我都能感觉到温暖,是不是就是这样取暖用的?”

  老人摇摇头,那豪迈的声音丝毫不像魔法师,倒是更像一名武者。“这暖流应该就是艾斯人强大的根本原因了,你一定要多注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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