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舞会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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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舞会

  梵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身上还因为之前的殴打而疼痛,小腹处火辣辣的,让她直起身都困难,不知道这是何处,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深邃的如同实质般的黑暗,这里如同一个神秘空间一般,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梵挪动着身子,直到靠上墙壁,这样简单的动作在目前的状态下也变得十分困难,做完这些的她已经累得不停的喘着气。脑袋上挨了一脚,额头火辣辣的,血迹已经干涸。

  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肚子的疼痛让她说不出是因为那人的粗鲁对待还是自己饿了,想来自从昨晚喝完一杯酒以后就再未进食,那是多久没吃东西?梵摇摇头,将这个现在不会得到答案的无聊问题甩在脑后。靠着墙壁让她感觉到一些安心,如同有依靠一般,但女孩自己也明白这是多么的无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话一说出口就被声音的嘶哑吓了一跳,这时才发现口中是那样的干燥。

  她想吃东西,想喝水,想逃离这片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无助的环境几乎让她哭出来,但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让她做这样的宣泄。她低着头,双手用力的挣扎,但直到麻绳将腕部磨破皮,那绳索依旧没有半点松动。双脚更别说了,连分开一点都做不到,绑的严严实实的。梵不由苦笑,早知如此,自己干嘛还要去买早饭,现在自己倒被绑成死鱼,然后自己又因为这个蠢想法笑出声来。

  等待,似乎是这片黑暗空间唯一能做的事,但这简单的事却变得如此可怖,没有光没有声音的空间,一切都变得那样漫长,梵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这里过去了一天,甚至一周,甚至一年,这无尽的等待折磨的她甚至忘记了疼痛,女孩心想,要是一直这样关着自己肯定会疯掉,然后她又想起那个变得痴痴呆呆的查理,不知道艾米是否有好好喂他吃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安静的环境终于有了变化。梵似乎听到了“吱吱”的声音,这轻微的响声在这片黑暗中显得如此突兀,昏昏沉沉的梵一下子就变得清醒,她极力睁开双眼,似乎想要在这片浓郁的漆黑中发现对方的存在,但显然这是徒劳的。叫声再次想起,已在她的左边了,她慌张的转过头,不知道那发出声音的是什么怪物。然后被绑在身后的手边似乎有东西跑过。一声尖叫从梵口中发出,老鼠,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种肮脏的动物,小时候住在乡下时这种讨人厌的家伙可不少见,那时自己总要哭喊着去找母亲,母亲会唱着歌谣哄自己被吓到的女儿。但显然现在没人能哄她,在一阵大呼小叫之后,呼吸急促的她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了。“呼”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现在这样浪费体力可不明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寂静与黑暗折磨得昏昏欲睡的梵听到了一些动静,接着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睁开双眼,抬起头。烛台的光芒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巨大的完全将门遮住的背影。一个方脸的巨汉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该吃点东西了。”他的声音古板,听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感情一般。

  梵正想抗议自己手绑着怎么吃的时候,对方便将一个发硬的黑面包塞进了她嘴里,被吓了一跳的梵还没来得及咬,便将那塞了满口的面包吐了出来,一阵咳嗽。高大的男人弯着身子,重新捡起那掉在稻草堆里的黑面包,轻轻的擦了擦,又塞进了她的口中。梵紧张的不敢再松口,即使是多么厌恶口中肮脏的物体,但还是明白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吃,她一边吞咽一边流出了眼泪。

  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仿佛看待一个小动物一般。等到她吞下最后一口以后,他才转身走出房间,重新关上了门。女孩能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听脚步声是在上楼梯,重新陷入黑暗的她只能靠耳朵分辨。高大男子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除了一句生硬古板的“你该吃点东西了”他便再没有说任何话。如今的梵才觉得失望,对方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现在情况如何,这些梵想知道的事情依旧是迷。

  此时的米帕莉二人也是一头雾水,一上午的寻找毫无成果,感觉到事有蹊跷的米帕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慌张不安的修伊,这让男孩更加紧张,两人不再分开行动。“大概是昨晚在酒馆里有对方的眼线。”两人推敲了一翻,明白自己三人的行踪已被对方掌握。

  修伊此时才厌恶起城市的大,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一个人丢了几乎完全没有办法找。问遍路边的人都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这让心急的修伊恨不得找棵树狠狠砍上几刀,“别冲动,你现在这样急改变不了任何状况。”米帕莉心中也焦急,对方极有可能就是此行要调查的对象,而之前的那些警卫至今没有找到可不是单纯的因为他们去别处旅游了那么简单。

  米帕莉带着焦躁的修伊来到了位于城北的警卫所,城北与东区又有很大不同,如果说东区是适合住人的区域的话,那北区明显就是工业区,许许多多的小作坊分布于各处,漆黑的工人们伴着汗臭不断忙碌,这里的房屋相对来说更加老旧,被烟熏黑的墙壁,庞大的熔炉,作为西北前哨的约塔因为北区的存在而骄傲,离城不足四十余里处就有优质的铁矿,这让这座城市在满足向军队输送军工品之余外,也可以向民间出售众多的武器。罗斯瑞亚并不禁止民间武装,相反民间更是人人向武,数量庞大的佣兵冒险者将罗斯瑞亚的文化传播至大陆各地,也有许多人民在无法忍受繁重的税务而走上盗贼的道路。这一切的根本就是武器。

  而警卫所则就在这些老旧满是灰尘的建筑之间,毫不起眼,只有一个个穿着制服的警卫进进出出才让人明白这幢不起眼的楼房的特殊。“嗯,我们有新消息会通知你们的,也不要那么焦急,也许是迷路了。”面前这个矮胖的男子叫做路易斯·本,是这个警卫所的所长,在两人拿出罗塔西亚警卫所提供的文书以后,便见到了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了解了他们的信息和现在住的地方以后,便打发两人回去了。“为啥他那么胖,瞧瞧他的肚子,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啊。”走出警卫所的修伊还在嘀咕着。“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变成这样。”米帕莉用手在肚子前面做了一个动作,“说不定你以后也这样。”“我才不会,那样真丑。”一直到深夜二人返回旅馆,他们都没有梵的消息,今夜两人注定无法睡个好觉。

  郊外的一处豪宅中,此时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悠扬的舞曲声中,穿着高档的绅士们正挽着盛装的贵妇人翩翩起舞,每个人都挂着微笑,与自己的舞伴轻声交谈。“伯爵驾到~”守门人打开了那扇装饰华丽的大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场内,高大的骨架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只有那微微凸出的小肚腩说明了他的养尊处优。德尔威斯纳伯爵,约塔的真正主人,深受皇家信赖的他早在十一年前便被皇帝赏赐爵位,并分封于西北的约塔,在约塔人的玩笑中,早已称其为西北王。“约塔是他的国家。”人们总是那么说。

  伯爵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胸口处佩戴着几个华丽的勋章,那是他过去功劳的象征,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端起仆从们拿到身边的酒杯。“我来晚了,真是抱歉”伯爵微笑着向面前的男子打着招呼,贵族男子微微一躬“等待大人您是我的荣幸”,微笑的伯爵轻轻拍打着他的右肩,走向他的身后,顺手端起一杯酒,高高举起,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将酒杯举高。“敬我们伟大的王,愿陛下永远健康,只有他在帝都,王国才会兴旺。”一片致敬声后,人们纷纷喝干手中的酒。“乐师,音乐可不要停,今天是舞会,我可不想做阻止跳舞的罪人,不然,这里的美人可要怨我了。”他风趣的开着玩笑,音乐重新响起,他领着身后的长子上了楼去,那个年轻人刚一进来,就让许多贵族小姐十分激动。谁都知道,伯爵的独子洛克·德尔威斯纳将来可会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而他英俊的外表以及不凡的谈吐也已经征服了许多少女的芳心。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是约塔所有豪族都想攀上的一门亲。每当洛克出现时,总是会围上一群莺莺燕燕。年轻的洛克会用他优雅的动作和风趣的谈吐将女孩们彻底征服。

  两人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沿着那大厅中央宽阔的楼梯上了二楼。关上门后,伯爵便换了一张脸。“上面来人了?”“是的,父亲,上午我亲自接触的。”洛克恭敬的说到。伯爵走到窗边,透着窗帘看着楼下停靠的众多马车。“这次他们有没有传达新指令?”

  “这次上面的使者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让我们把所有的线索都直接切断,最近这段时间叫我们停止行动。”“哦,竟然是这样的指令。”伯爵坐了下来,眉头紧锁。“看来上面有动静,所以叫我们收好一切,不要被其他人派来的人查到。”“父亲大人,紫荆军前几日刚返回驻地,想必是那个老东西察觉到了什么。要不要派点人把他弄死,伪装一下。”伯爵摆了摆手“蠢货,这是多此一举,他这次打了个这么糟糕的仗,等被召回到帝都以后想必将会受到陛下的责罚,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何必多次一举。”

  “更何况,这个老东西可不是随便动的,元帅大人一直十分看好他,要是他不明不白的死在我的地方,那元帅肯定会怀疑。我们没必要树立一个那样强大的敌人。”洛克微微一躬身“父亲大人教训的是,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伯爵慈爱的看着这个让自己骄傲的英俊男子,“要办大事,必须想的多,这点你要记住,在什么位置就要有什么样的高度,否则必定会倒下来。”

  “父亲大人,昨晚我的探子听到有人打听那个皮草商的消息。”“哦?是谁在打听?”“几个年轻人,我已经抓住了对方的一员,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亲自审问,她们说自己是那个皮草商的侄女,但就我们过去的调查,那位大人手下的这个商人并没有亲戚在罗塔西亚。”

  伯爵点了点头“嗯,这事你看着办,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把那个商人给处理掉。”“父亲,杀了那个家伙,那位大人会否怪罪我们。”“哈哈哈,我的小洛克,你以为我这个西北王的称呼是假的吗,对方虽然是有权利,但也不敢因为一个手下跟我撕破脸,我敢说,他知道这事以后连问都不会问,更何况迁怒于你,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做吧,有我给你撑着。”“是,父亲,我一定将这事办妥。”伯爵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独子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慢慢学,将来这里都是属于你的。”然后大笑着走出房门,门前的两个面容死板的守卫恭敬的行着礼。

  洛克并没有随他一起离去,他走到窗边,像刚才他父亲一样站在窗前,透着窗户看着楼下那些低贱的人,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随即又坐上伯爵那张高档的椅子,双手放在扶手上,将两只脚架在了那伯爵十分喜爱的书桌。他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门外,两名守卫一动不动,如同假人一般。

  伯爵的到来让场中的气氛更加热烈,豪门富商纷纷起身到他身边致敬,谈一些不着边际的天气和城中趣闻,只露出彼此间才懂得的笑意。贵妇人假装矜持却总是偷眼看去,而那些正值花季的年轻少女,则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那个心中的白马王子出现,但让她们失望的是,她们梦中的英俊男子并没有紧随他父亲身后一起下来。

  “大人,您看看这些姑娘,洛克再不出现她们可快要哭了。”一个穿着精美长裙的贵妇人用扇子遮着嘴轻笑道,“哈哈哈,那我赶紧让他下来,可不能怠慢这么多小美人啊。”他转身示意管家去叫楼上的儿子下来。“要说洛克啊,他不太喜欢这种场面。”“这是何原因,我记得五年前他还闹着要来,那时候我也在场。”贵妇好奇的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要是换成我年轻的时候,有那么多美丽少女如狼似虎的看着我,我也招架不住啊。”伯爵打趣道,换来对面妇人的娇嗔。

  舞曲依旧热烈,随着气氛的逐渐浓厚,越来越多的宾客沉浸在这美妙的夜晚之中,宽广的大厅中,到处都是谈笑着的人群,而墙角边却有一个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是“南方之鹰”哈里曼·亚瑞,自从紫荆军回到驻地以后,男爵指挥不利的消息就在城中的上层社会传开了,再经过可靠的人证实以后,人们都明白这个过去战功赫赫的将领将面对皇帝陛下的怀疑与看轻,从此渐渐走出权利圈,渐渐的原本对他客客气气的人们开始变得不屑,原本围在他身边的人慢慢变得疏远。

  男爵轻轻的抿着酒,看着舞池中一对对笑容满面的舞伴,那些人在他刚来的时候是怎样巴结自己他依旧历历在目,而如今一听到自己将要失势的消息,这些反复小人就再也没有热烈的看过他一眼。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不知是嘲笑他们,还是在嘲笑自己。是的,他虽然应邀参加这次庆功舞会,但却不会再是焦点,一旦宫中的文书一到,回去复职的他将要面对怎样的将来,这里的人知道,他自然也知道。

  他自嘲的笑了笑,向着天花板举杯,随后一饮而尽。沧桑的面容中那双眼神依旧雪亮。他会倒下,但早晚还会重新站起来,南方之鹰身经十几役,是用鲜血与战功换的了这个令人肃然起敬的称谓,他是鹰,而非场中的凡鸟,他会倒下,但随时还会一飞冲天。

  这一晚上,他都在场边静静的观察着场中的情况,特别注意着伯爵父子的举动。西北方的各种奇怪之处,早已让这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警觉。他明白那些不会是巧合,而是有着确确实实的阴谋正在底下慢慢进行。西北王,这个称呼他早已在军中听过,人民的闲言碎语并不能推翻伯爵身上的圣宠,十一年来的,伯爵用实际行动换来了陛下的放心,皇帝陛下并不会因为这一个称呼便向手下的戍边大臣动手。亚瑞不是官场新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权倾一方的男人不可能与这些事情都无干系,他需要观察,需要慢慢搜集情报,只是唯一遗憾的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等到陛下的传令一到,自己就必须回到帝都,也不知道自己的继任者将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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