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尝试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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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尝试

  地下不知多深的诡异空间中鬼影重重,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正排着队源源不断的向着那神秘的组件靠近,当这些枉死的灵魂触碰到那造型古怪的神秘器械之后便会微微一闪,消失不见。这漫长的队列无休无止,每一个灵魂表情都是木讷而麻木,毫无感情,他们缓缓的前进着,如同过去无数年头一直做的那样。

  “停下它!不能再让这东西为祸一方了!”西尔维斯大声催促道,这种长队并没有多少危害,但他担心那地面上的房子此时是否又开始了变化。

  “我知道!但我需要一点时间,这破玩意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黑猫没好气的喊道,肉嘟嘟的小爪子正在那闪烁着异光的古怪器械中不断拍打,每按一下那器械便会响应般的闪烁一次,而那影影绰绰的灵魂队列却不受任何影响,依旧保持着它们均匀的速度,缓缓的前行着。

  一个个满是怨气的灵魂在小黑猫身旁消失不见,那诡异的情景让黑猫更加紧张,它急促的呼吸着,奋力的拍打着那神奇的器械。“该死!该死!你倒是停下来啊!”黑猫心中恼怒,它明白自己将这玩意重新组装好,又再次启动,那么楼上的宅邸很有可能又重新回到了原先所设定的局面,那么这大宅已重新化为一个外表光鲜但实质可怕的捕食场,过去已经发生的惨剧它无法阻止,但这一次,它必须竭力阻止,否则良心也难安。

  持刃站在一旁的西尔维斯也不好受,他焦急的看着面前那不断循环着的灵魂队列,手中不由自主的又握紧了几分,那一个个表情麻木的灵魂,模样普通,外表一般,许许多多都是穷苦的人类,这其中又夹杂着奴仆,随从和一些穿着精致,浓妆艳抹的女人,那些应该是在舞会中惨死的城中名流。各式各样的冤魂身上多有些令人不忍多看的可怕伤口,这些无辜的人类或许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为何那和善的少年会以兵刃相向,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只能在这怨恨的螺旋之中永世徘徊……

  剑舞者不断偷眼看向那青色液体中沉睡着的中年男子,那外表刻薄的男人依旧保持着他原本的睡姿,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但那包裹他全身的青色液体所泛起的有规律的涟漪却告诉别人他并未死去,仍旧活着。此人是谁,又为何要用如此狠戾的方式延续生命,年轻的剑舞者都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无论这人是谁,他必须死,为这无数被束缚的灵魂偿命。

  “还没好吗?”

  “你别催我!我自己也急啊!”黑猫没有回头,气愤的答道,两只爪子不断击打着闪烁着五颜六色光彩的神奇器械,但不管它如何拨弄,那东西依旧还在正常运转。“该死!难道没办法停下吗?那只能砸掉它了!”努力无果的黑猫不免恼怒,一跃而起,一爪拍在那正中间立着的面具上。

  那精巧的面具被黑猫一击打得侧向一边,而后那古怪的装置终于开始变化,一阵阵呼啸之声骤起,“怎么回事?”大惊失色的西尔维斯看着那轰鸣着的装置,厉声问道。“我,我也不知道……”那装置中对称的分处两边的四个圆圈正发出不同的光芒,这些光芒在圆圈上方高速旋转着,发出阵阵尖啸刺耳的轰鸣声。而随着这令人不快的声音,那影影绰绰的灵魂队列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不断缓缓前行的队伍竟慢慢的整个停了下来,每一个模糊的灵魂也开始不断闪烁,扑闪扑闪之间,许许多多的灵魂就在这诡异的闪烁中消失不见,而那些剩下的,没有消失的灵魂却又开始变得古怪。

  “天哪!他们似乎发现我们了!”西尔维斯慌张的喊道,那些剩下未曾消失的灵魂不再如过去一般表情呆滞的直视前方,竟开始缓缓转过头,用那双眼死死盯着这神秘空间中唯一站着的活人。原本平和的目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渐渐的竟透出暴虐的情绪。“不好!他们……”话音未落,那站在最近的一个伙夫打扮的男子灵魂便啸叫着冲向西尔维斯,凄厉的喊声吓了剑舞者一跳,毫无准备的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竟会如此之快,失去了及时躲避的时机。

  凄厉的惨叫声中,那扑朔混沌的灵魂整个冲进了西尔维斯体内,慌张的剑舞者手中剑刃才刚刚抬起便不再动弹,他那狭长的双眼惊恐的张得老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但那身子不起眼的轻微颤抖则表示着剑舞者正在奋力挣扎。

  无数灵魂正伴着怪叫向着那一动不动的剑舞者冲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入他的体内,西尔维斯高挑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原本高举过头的白色剑刃也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那夹杂着无边怨气的冤魂混入他的体内后,终于形成了质变,他颤抖的身体中正透出阵阵黑雾,混沌的黑雾有如实质,将无助的西尔维斯包裹其中。

  惊骇的黑猫猛的跃起冲向自己的伙伴,却在触碰到那黑雾的瞬间怪叫着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急退而去,站定身姿的它慌乱的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就让它的心灵感到了无法形容的可怕,那冰冷的黑雾传来的感觉另它心思全乱,那黑雾竟混杂着各种各样可怕的负面情绪,短短瞬间的接触就几乎让黑猫心灵失守,那无法相信的可怕情绪,即使是这被幻象之神祝福过的黑猫都无力抗衡。

  “糟糕!得快救他!”小黑猫连忙回头看向那侧向一边的面具,尽管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它也知道就是自己这一拨弄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它再无犹豫,猛的跳了过去,一爪将那倾向左边的面具打向了右边,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呼啸的轰鸣声逐渐减弱,那古怪的装置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而那些嚎叫着冲来的狠戾冤魂也在瞬间停了下来,他们迷蒙的放下手臂,低着头,又回到了原先的状态,随着那重新出现的灵魂之流慢慢的相前移动。

  “噗通”一声,被黑雾包裹着的剑舞者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那实质般的黑雾不断的从他体内流出,又一股一股重新流入那些徘徊的灵魂体内。黑猫急忙跑了过去,发现自己的伙伴正粗重的呼吸着,他如同被人从池塘中捞出来一般,全身上下竟都湿透了,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他竟流出了如此之多的汗水,可见那可怕的黑雾为他带来了多么大的损害。

  “你……没事吧?”黑猫温柔的问道,金色的瞳孔中满是歉疚。西尔维斯并未回答,只是急促的呼吸着,他抬起一只胳膊,扶着额头,痛苦的摇起头来,“咳咳……”他咽了口口水,勉强支撑起那疲累的身体,苦笑着说:“还好你动作够快……要是再晚点我真得交待了……”

  他的话语让黑猫羞愧的低下了头,黑猫明白,要非自己撒气般的一下,那么西尔维斯根本不用吃这样的苦。虽然呼吸紊乱的剑舞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怪它,但小黑猫自己却依旧无法抬头正视这因为自己的乱来而深受其苦的伙伴。

  “呵……别放心上。”西尔维斯善意的微笑着,只是那十分勉强的微笑伴着他如今痛苦的神情看上去毫无说服力。“起码你证明了这东西主要是靠那长杆面具操控,嘿嘿,这可是重要的成果啊。”

  “嗯……”小黑猫轻轻的应了一声,依旧歉疚的低着头,不敢正视这被自己害苦了的剑舞者,尽管西尔维斯并未细说,但黑猫也可以从自己接触到黑雾时的感觉推断出,那被黑雾环绕的剑舞者在那短短的时间内肯定吃了不少苦,那种可怕的负面情绪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抗衡的,完全可以将人逼疯。

  “好了好了,你要不那么做说不定我们还会耽搁在这里,起码现在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吧,把那面具长杆拨动拨动,看看会有什么变化,如果还是原先那样子,你可得立即拨回来哦,再挨一次那样的苦我可不一定能忍受得住哦。”他擦着汗水笑着打趣道,拾起地上掉落一旁的白刃,勉强的站了起来。

  “你……你的身体没事吧?要不先休息一会吧。”歉疚的黑猫关切的看着那疲惫无比的剑舞者,“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就好。”剑舞者摇着头,闭上双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凝神静气,开始调节起自己体内的气息。五分钟后,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时,黑猫便从他那精芒四射的目光中知道他已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要试试这东西,要是情况不对,我会马上改变的,你准备好了吗?”黑猫蹲在那古怪的面具旁,认真的回头问道。“开始吧,早点结束早点离开,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分钟。”西尔维斯活动了一下臂膀,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轻轻挥舞着一黑一白两把剑刃,尽量将自己身体的状况调节到最佳。

  见其准备完毕,黑猫便将目光转向那古怪的面具,面具精致无比,被一条长杆支在空中,显得十分突兀,小黑猫明白这里的关键便在于这个面具,接下来自己随意的举措或许便会让自己一行遭到袭击,先前的那种反应说不定只是这器械普通的反应,如果运气不好,自己一行可能便会无声无息的交待在这里,无人知晓,这一想不由的让它更为凝重起来。

  一番思前想后之后,它终究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伸出右爪,按住那古怪的面具,凝重的向下一压。精致的面具轻松的被拨向下方,那神秘的器械开始发出几声压抑着的“哆,哆”声。接下来两人便欣喜的发现这一次赌对了。

  古怪器械闪烁着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最终恢复了原本沉寂的样子,而那灵魂之流也在几次闪烁中彻底消失,这神秘的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哗……”一阵水声传来,小黑猫赶忙回头看去,便看到了那包裹在中年男子身旁的青色液体已如同寻常液体一般流向了地面,不断的沁入那蠕动着的地面组织中,而那之前另两人束手无策的中年男子则倒在那里,暴露在空气之中。

  “成了!”黑猫激动的喊道,西尔维斯笑着应了一声,向前踏出两步,一脚踢在那男子的腿上。一声闷响,那男子的身体被他这沉重的一脚踢的颤上了一颤,脚下传来的真实触感让西尔维斯欣喜若狂,“去死吧!恶魔!”他大喊一声,手中的剑刃猛的刺入那男子的心窝,“噗嗤”锋利的剑刃毫无阻碍的刺入了男子的胸膛,手中传来的感觉告诉剑舞者,这一剑已扎穿了对方。

  “结束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微笑着往外拔出剑刃。

  “啪”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向外抽出的剑刃,在剑舞者惊讶的目光中,那沉睡着的中年男子睁开了他的双眼,那双眼黑漆漆的,竟没有一丝眼白。他诡异的笑了起来,露出尖利的犬齿。西尔维斯手上用力,锋锐的刃身猛的拔出,连带着划伤了对方那抓着剑刃的修长手指。黑色暗沉的鲜血从那手掌中溅出,粘稠的犹如之前那让西尔维斯倍受煎熬的可怕黑雾。黑色的血液滴落在那蠕动的地面上,竟发出沸腾的声响,短短片刻竟消失不见,留在地面之上的便只剩下浅浅的焦痕。

  剑舞者并未因为眼前古怪的情景迟疑,一退之后便是旋身奋力一进,手中双刃毫无犹豫的向着那人的头部砍去。黑猫只觉眼前一闪,下一刻西尔维斯的剑刃便已到达,但另它无法相信的是,原本躺在地面上的那男子竟消失不见,竟在这快得可怕的一击之中躲了过去。

  “哼哼……”头顶上方传来刺耳的声响。

  西尔维斯双臂一收,向后连退两步,迅速无比的摆出一个剑意持武式,冷冷的看向上方。那蠕动的天顶上方,神秘的中年男子竟如同一只蝙蝠般,不可思议的倒悬在那天顶之上,他的手掌捂着胸口的伤口,西尔维斯敏锐的双眼清楚的看到那自己造成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呼……”神秘的中年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那冷厉的目光,打量着下方陌生的男子,他的目光转向那一黑一白两把剑刃时停了下来,大惊失色的问道:“你跟狱是什么关系!”

  听到对方发问的西尔维斯楞住了,那男子晦涩的语言与说话的语调他不会陌生,之前在狱的回忆中曾经听过一阵,竟是上古时期诸神所使用的语言。这家伙难道是一个神祗?他心中大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神祗,这个词语代表着的可怕力量根本不是他一介凡人所能够抗衡的。

  “哼,我劝你还是老实说,否则的话,嘿嘿……”那倒悬着的男子将手掌从心口处的伤口处移开,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西尔维斯,他的目光在黑猫身上停留了下,意味深长的笑道:“似乎这畜生身上也有着一丝老友的气息……”

  “你是谁!?为何要害死那么多人!?”西尔维斯咬着牙,向前一步,厉声问道,他已想通,假如对方真是古神,如今的局面自己是逃无可逃,与其像个懦夫一样死去,他宁愿挺直脊梁面对强敌,哪怕只是做个几秒钟的英雄。

  “我?你闯入我休憩之所,破坏我的长眠,倒还问我是谁,看来狱那家伙没有教会你规矩啊……嘿嘿,不过那死人脸估计也不懂这些……”那人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检查些什么,然后又无奈的抬头看向地面之上黑猫身旁那沉寂的器械。“哼,原来还没复原,你这小子可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没事,我会用你的血滋润我的身体的,嗬嗬!”怪笑声中,那倒悬着的男子身形微微一闪,紧接着前方就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

  惊骇的黑猫连忙向后退出几步,这诡异空间的正中正发生着一场肉眼无法分辨的战斗,刃光闪烁之间,只能隐隐看出那两人拳来剑往的动作,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看清。

  一声闷哼之后,那交缠在一起的两人终于分了开来,西尔维斯如倒地葫芦一般向后连滚几圈,最后撞到了那蠕动的外壁才停了下来,他捂着自己的腹部勉强站立,那发白的脸庞显示着先前所挨的一下并不轻松。而那诡异的中年男子也同样不好受,他站在原地,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抹着胸口,那里正有着一处十分狭长的伤口,不断的向外沁出黑色的血液。

  他用手指抹着那伤口处的黑色血液,然后又放入口中,竟神情陶醉的吮吸起来。“嘿嘿,看来你果然跟狱有关,并不单单是他从不离身的两把武器,他还将他那身本事传给你了,不过……我倒是想不通,他为何要让你来寻我的晦气,我们之间可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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