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阁楼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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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阁楼

  “没有,这里也没有,这下麻烦了。”焦急的西尔维斯一把将那木门摔上,噔噔噔的向外走去,此时的两人都已心急难耐。这硕大的三层豪宅中除开那些完全没有人进入的房间以外,其余地方多是一片混乱,有些是失去控制的西尔维斯之前打乱的,有些则似乎是马大与那死去的璞玉人扭打时弄乱的,而这些痕迹之中有没有那几个璞玉人消失的线索则根本无法分清。这样的环境让搜寻变得极为困难,似是而非的一些线索大多最终指向了毫无用处的地方,让他们的努力许多化为了徒劳。一人一猫花费了许多时间依旧无法确切的找到有用的线索,而此时窗外的天空已微微泛起鱼肚白,那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小上了许多。

  困顿的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四处寻找,他们没有时间休息,距离那几个璞玉人消失在这宅中已有几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仍未现身的璞玉人的安危赫然成了西尔维斯与黑猫心头最为在意的事情,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他们心中已明白那几人应该是凶多吉少。“不行,必须找到他们,即便死了,也得找到尸体,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白白死去。”西尔维斯一拳敲在身旁的墙壁上,急躁的向外走去。脚边的黑猫安静的看着伙伴的举动,并未说话,它明白剑舞者心头的压力。西尔维斯虽未开口,黑猫依旧明白他所想的,要不是之前犹豫不决不肯现身告之紫玉的下落,那么那些璞玉人也不会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位于无尽山脉中的古怪宅子,而没有来到这里,便不会无故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他们的消失让西尔维斯担上了极重的心理负担,黑猫明白现在即使自己开口让他放弃这件事,离开这里,那剑舞者多半也不会答应。

  “这绕啊绕的又绕到这里来了。”西尔维斯苦笑着抬头看向那天花板上黑漆漆的空洞,那便是黑猫曾经去过一次的地方,那其中到底有什么他曾开口询问过,但黑猫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来,此时此刻那洞中到底有什么已让他充满好奇。璞玉人至今未曾寻到,任何线索在他心中都变得极为重要。他低头看向脚边的黑猫,黑猫也正望着天花板,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古怪。“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有没有关于那几个人消失的线索?”他开口问道。

  黑猫闭着嘴,直着身子,幽幽的看着那上方黑漆漆的洞口。“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里的东西…呃,有些我真的认不出来。”黑猫的话语勾起了剑舞者的好奇心,“我们上去看看吧。”他开口提议道,盯着洞口的黑猫看了他一眼,见他那副神情,便也缓缓的点了点头。

  剑舞者轻笑一声,一手抱起小黑猫,然后他迈动脚步,在边上的墙壁上轻轻一瞪,高挑的身材便如同没有重量一般高高跃起,轻松的进入了那黑漆漆的破洞。

  “咳咳,这地方真够脏的。”西尔维斯刚刚立稳身子,便被那翻腾的灰尘给呛得咳嗽,他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不情愿的捂上了口鼻。这屋顶上方的空间一片漆黑,深邃的如同会吞噬光线一般。那四处搅动的灰尘如同活物一般,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吞噬这陌生的来客。俩束光芒从剑舞者怀中射了出去,照亮了这尘封多年的阁楼,小黑猫双眼放出皎洁的白光,驱散了这片鲜有人到来的区域的无边黑暗,将这块人迹罕至的安静空间展现在剑舞者的眼前。

  这里勉强算得上是一处阁楼,空间极大,但又显得极为空旷。粗壮的梁木随处可见,顶上倾斜的屋顶传来沙沙的雨声。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霉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与轻微的腐臭,让人不快。这阁楼底下的木板稍薄,踩上去会微微倾斜,显然这里并非是让人居住的,剑舞者小心翼翼的放低身子,向前走去,借助黑猫提供的光亮,他能看到这空旷的前面似乎放着几口木箱。

  几口木箱随意的搁在那里,有两口则倾斜的倒在一边,从那箱口中倒出了许多古怪的物件,蒙在这厚重的灰尘之中,显得颇为神秘。西尔维斯心中好奇,便蹲下身子,也不在乎肮脏,将一团沾满灰尘的圆形疙瘩拾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这是什么玩意?”他好奇的掸去灰尘,只见那圆形疙瘩表面暗沉,摸上去并不坚硬,用力一掐还能掐入其中。他将这古怪东西凑近鼻子,便闻到一股另人作呕的霉味,他当下换了副苦瓜脸,嫌恶的将那团疙瘩丢到一旁,尽管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看那东西的模样与那气味,应该是一种早已腐朽的食物。

  时代久远的木箱安静的倾斜在那,从中倾倒出许多古怪的事物,时间的推移,让它们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掩去了它们原本的面貌,让西尔维斯大伤脑筋,他双手已是漆黑无比,依旧在仔细的查看着掉落在地的事物。“这些应该都是吃的,我想这大概是有人存在这里的干粮。”小黑猫插口答道,然后它又伸出毛茸茸的肉爪指向了那搁在最上头的木箱。“去,把那个箱子拿下来,我之前在里面看到过许多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西尔维斯站起身来,将那并不沉重的木箱抱了下来,倾斜的倒在地上,一堆小物件轱辘轱辘的滚了出来,滚落在那满是灰尘的阁楼上,激起一地的灰尘,让一人一猫不停咳嗽起来,他们挥着手,直直扇了好久,才将那灰尘重新扇走,此时的西尔维斯亦如之前看到的黑猫那样,浑身是会,脏的像是从土里挖出来一样。但他没有时间在意这些,他正直直的看着那滚落在前的细碎物件,心中疑惑不解,蹲下身子,将那小巧的物件拾起,一一查看。时间的推移,将这些器物都尘封在厚重的时光中,此时此刻已不容易分辨太多。

  “这应该是杯子吧。”西尔维斯掂量着手中的两个小巧的玩意,他轻轻擦拭掉手中器物那蒙在表面的厚重灰尘,灰尘之下金色的表面便展现在黑猫眼中的光芒之中。“呦,还是金子做的,这杯子看来值不少钱。”小巧的金杯表面刻着华贵的纹路,西尔维斯笑了笑,将那两个小巧的金杯放到一旁,他并不需要这些,况且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贵重的小东西。人的性命远比这些没有温度的东西更为重要。

  不再走动的钟表,一些华贵的银饰,镶金的餐具,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的首饰,这箱子里的东西多是这些,尽管已不知过了多久,但当剑舞者抹去它们表面的灰尘之后,这些精细而宝贵的小物件依旧还能绽放出它们昔日的光芒。“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西尔维斯心头疑惑,开口询问道,找到现在黑猫只是安静的做着照明工作,并未多说什么,而他也并没有发现黑猫口中所说的奇怪的东西。

  “看那个。”小黑猫自从来到这里便显得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因为这里过于肮脏的环境还是那厚重的历史感,它简单的开口,指了指那箱中露出一角的一个东西,那玩意形状古怪,看其外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西尔维斯将那箱子拉到身边,拨弄掉压在那上面的许多物件,将那古怪的器物拿在手中。

  这是一个瓢状物,这是西尔维斯拿到手时第一印象。这古怪的物件一端是半码长的杆状物,像是比拇指略粗的把手,另一端则是一个形似椭圆一边凸起的瓢。“这是水瓢?”西尔维斯疑惑不解的把玩着手中那满是灰尘的器物。“不对,水瓢没必要打洞。”黑猫紧紧盯着那“水瓢”,它看起来有些紧张,它伸爪指向那瓢子中的两个同样大小的圆洞。两个圆洞形似椭圆,对称的分布在那椭圆凸面的正中央。“对哦,这样子可不是后来磕坏的,应该是原来就这样。”西尔维斯粗粗的看了看,便伸手掸去那圆瓢上的灰尘。

  随着他细致的动作,一幕幕精致的纹样便开始浮现出来,逐渐清晰。那雕纹纹路优雅而神秘,从未见过,西尔维斯一见如此,心中大喜,也不顾呛人的灰尘便赶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多时,那尘封多年的神秘物件便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西尔维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物件。“一个面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己手中的那古怪东西无论怎么看也都像是一个面具。两个圆洞的间距正好与双眼相同,那瓢状椭圆也与面部十分契合,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面具还有一个如同手把般的长杆部分,不但突兀,而且也显得十分多余。

  西尔维斯与黑猫并未说话,正凝神静气的仔细观察着这造型奇特的东西,那面具表面,应是一张女子脸庞的轮廓,优雅的面部曲线活灵活现,上面细致的刻绘着许多雕纹,这些雕纹非但没有破坏整体的形象,反是衬得这女子面庞的面具多了几分神秘感,但美中不足的是那左边侧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裂痕,破坏了这细致神秘的女子面具的整体美感。面具周边还有着些许细致的装饰,看那模样应该是象征这女子的长发。而脖颈之处则极为古怪,那是一双十分细小的手,远比这面部要小上许多许多,这细小的手握着拳头交叠在一起,平整的放在面具下脖颈的位置,而在那细小的双手之上,则有一些如同锁链般模样的雕刻,锁链缠绕着那女子纤细的胳膊,一圈又一圈,又顺着那栏杆往下蔓延,整个栏杆之上都是这样的锁链雕纹。

  神秘的面具古朴而精致,无法分辨到底是何时的产物,雕绘的女子容颜栩栩如生,模样娇俏,优雅的鼻梁,诱人的嘴唇和那纤细的面部曲线都雕刻得活灵活现,脸上满是神秘的雕纹,竟与这女子颜面十分契合,只是那左侧侧脸上平白的多了几道丑陋的伤痕,破坏了这女子面具整体的美感。长发细致而生动,另人一见便能联想到那女子的柔弱感。而那被锁链所束缚的小巧手臂则又多了另人印象深刻的感觉,一种禁断的束缚感,诡异而神秘。

  “这……看上去像是一个面具,但面具为什么要做个这么长的柄呢?这不是很蠢吗?”西尔维斯疑惑不解的拨弄着手中古怪的面具,心下好奇,便欲将那面具戴上试试。

  “等等,别戴上。”黑猫忽然高叫一声,厉声打断了剑舞者手中的举动。“你难道没有察觉到这面具所夹杂的那股气息吗?”黑猫看向西尔维斯的眼中透着古怪,那神情竟有些害怕。剑舞者显然对它眼中的情绪有些意外,见它这么紧张,也不再胡来,仔细的端详起手中的面具,这细细一看,不免有些微惊。面具整体极美,但细微之处要是仔细查看便会发现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那女子嘴角上扬的弧度略微透着些诡异,而那两条眉毛形成的角度也透着些阴冷,更不用提那被锁链缠绕着交叠在前方小小的双臂,那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装饰物。

  “这……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邪门,这真的是面具?”此时的西尔维斯也多了些疑惑

  “我不知道”黑猫沉声答道。“这东西传出的气息让我十分厌恶,我不觉得这是好东西。你还是别戴上它吧,我可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哦,是嘛。”剑舞者抚摸着那脸庞上的裂纹,细细的观察着,“咦?好像有人曾经想破坏这个面具。”他抚摸着面具那圆润的脸庞,手中传来的些许粗糙的触感让他明白之前曾有人用重物敲打过这面具,但面具上那几乎无法察觉的痕迹则表明了这面具坚固异常,在那人的努力下也并未破坏。“看来这几道口子就是那人干的,不过,这东西难道真那么硬?”他抚摸着面具侧脸上那几道裂痕,裂痕虽然清晰,但却并不严重,只是几道痕迹,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裂开。

  “怪东西。”西尔维斯摇了摇头,他搞不懂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不免有些泄气,他长叹一声将那古怪的带把柄的面具丢在一旁,不再研究,而是继续搜寻起那几个木箱中的事物。蒙灰的木箱之中翻找出许许多多工艺品,与造型精美的首饰,这些东西加起来显然价值不菲,几乎可以当做宝藏来看。而这几处箱子中还有数量不少的看上去像是食物般的东西,但早已发了霉,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一股霉味只让人感到一阵倒胃口。

  一人一猫细细搜索了一番,的确找到不少古怪的器具,那些器具模样奇特,大小不一,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用处。人类手掌模样的装饰品,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刻,还有些古怪的人物雕刻,动作滑稽,表情古怪。除了这些,西尔维斯还在箱中找到了许多碎屑,看那模样,应该是布匹,或许还是衣物的,但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这些或许过去十分漂亮的衣物抵不过时光的摧残,化为了尘埃。

  “唉。”西尔维斯长叹一声,也不顾肮脏,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此时的他身上满是灰尘,脏的另人不敢细看。“找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而且好像根本跟找人无关啊,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不过我可没兴趣把它们拿出去卖啊。”他一抖手,将手中一柄银质叉子丢入木箱之中,起身想要离去。这几口木箱翻了个遍,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脚边的神秘面具,摇了摇头,便向着那裂开的缺口处走去。黑猫双眼的光芒随着他的移动而晃动,一晃一晃的照入了那灰尘弥漫的阴影之中。

  “等等,那里好像还有东西。”黑猫开口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剑舞者,它仔细看向那处阴影,在弥漫的灰尘中,它眼中白色的光芒也无法照的十分清晰,被灰尘阻隔的光芒中微微能够看到两个东西的轮廓。“那是什么?”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剑舞者又停下了动作,转而轻手轻脚的向着那处移动。

  随着他的逐渐走近,那神秘阴影终于露出了它们令人害怕的全貌,这是两具干尸……

  两具干尸,互相依偎着,倒在那灰尘弥漫的阁楼之上,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不堪,无法遮掩它们的身躯,完全看不出过去的模样。两具干尸互相依偎着,那具稍大点的伸手搂着那稍小的腰,看上去便如同一对情侣间的动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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