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夜幕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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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夜幕

  骚动的人群议论纷纷,那台上散发着恶臭的两人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般,西尔维斯紧紧咬着嘴唇,忍受着胸中满溢的怒火,他不断的劝解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当看到那熟悉的二人如今变成这样,心中就如海上巨浪一般无法平静。下唇被咬破流出了鲜红的鲜血,他都没有察觉。

  “好了好了,安静安静~”那台上刚才喊话的人平摊双手,向下压了压,骚乱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但依旧有人在小声议论。

  “大伙们都看到了吧。”他指了指那台上的二人,极为厌恶的扇了扇手。“臭啊,我相信这场上有见识的人也明白,这倒霉的两人是被尸虱咬了,看这遍体鳞伤的样子,肯定是那擅长驱虫的人指挥虫群咬的,惨啊~”他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各位各位,大王有好生之德,看见这二人伤成这样都还是派人抬了回来,大家也都听过吧,虽然这二人还没死,但估计也撑不了五六天。只是这……”他又停了下来,再次叹了一口气。

  “唉~只是这瓦齐寨大啊,寨民那么多,这两人是哪一部那一疙瘩的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放在这里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要是有人识得这两人麻烦去通知一下他们的家属,这二人虽然救不得了,但有家人陪着或许还能安心的去了,总不能让他们在这痛苦中煎熬下去吧。”他右手一拂,做了个揖。

  “那就麻烦各位通知通知了,要是没人认得就把消息散出去,这二人一个叫做亚里亚,一个叫做茅斯,有人知道的话就赶紧通知他们的家人吧,唉,造孽啊~”那人摇着头回头再看了那台上的二人一眼,长叹一声,径直离去。只留下四个士兵站在台上,戒备的堤防着四周。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瓦齐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这深山密林之中,寨中的寨民关系远比想象中密切,压抑着愤怒的西尔维斯便听到了一些另他意外的消息。

  “哎,你听那头儿说了吧,上面有个人叫做亚里亚,另一个叫茅斯的我虽然不认得,但那个叫亚里亚的我可知道点呦~”

  “哦?那人是谁,说来听听。”那男子边上的一个大婶模样的女人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这寨中人民对于八卦一向热衷,更何况这二人还是被咬成这幅摸样,那尸虱的厉害一向只是听闻,如今这两人的惨况顿时让场上的所有山民沸腾了,兴奋的交头接耳议论着。

  那男子瞅了边上的士卒几眼,见他们并未在意,便压低声音说道:“亚里亚,是昆丁部的人,我听说他跟昆亚罗长老关系极近,上月那场事变之后他就不见了,原本猜想是被那新王抓了去,却没想到惹到了虫长老,变成了这样。”他们极力压低的声音依旧逃不过西尔维斯仔细的偷听。

  那女人听完这一句之后便惊呼一声,赶忙掩住嘴,查看了一下附近,见没人注意自己二人,便凑近那男子,嘀咕道:“那这么说……这两人是饵?”

  那男人喜笑颜开的一掌拍在她丰润的臀部上,笑着说:“虫婆娘,脑瓜开窍了啊,哈哈哈。”女人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捂着自己的屁股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晓得,这一看就是个陷阱,难道那昆亚罗真的会来不成?”

  “哪个晓得哦,既然新王出了这步棋,那自有他的道理呦~我们这帮子屁民还是回家等消息吧,走走走,赶紧回屋造娃儿去,想不到你这屁股蛋儿又圆润了呦~”那二人嬉笑着拉扯着走出人群,而西尔维斯则依旧沉默的站在原地,忧伤的看着那烈日炙烤下的两名同伴。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将这二人当做别人,但却明白这台上的二人并非别人,正是自己找寻两日,牵肠挂肚的修伊与米帕莉,两人被虫群噬咬的体无完肤的样子深深的触动了他那并不张扬的情感。他细细思索了一阵,认真地偷听着边上人们的谈话,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这里的二人被当做别人是为了引出那昆丁部长老昆亚罗,那么此处必定不像那表面的样子只有四个懒散的士卒把守,暗处必定有许许多多埋伏,他寻思了一阵,悄然无声的退了开来。既然修伊二人在此,那么罗维与巴尔也必定在这寨中不知道位置的地方,他必须好好计划一下救出四人。

  “你说,那昆亚罗真的会来?”迆呈闲散的站在那寨堡高台之上,眺望着那山下广场中纷纷扰扰的人群,那些人正对着那台上的二人指手画脚,似乎非常有兴趣。

  “大王,昆亚罗一定会来。”那献计的人叫做拔脱,是帮助迆呈走到如今位置的第一功臣,迆呈一向对其十分信任。

  “哦?”迆呈瞥了他一眼,继续望着山下,“这么明显的陷阱我看那些愚民都能看出来,难道那昆亚罗真那么蠢,会自投罗网吗?”

  拔脱低头恭顺的答道:“大王,您过去也曾见过这昆亚罗出入,您觉得此人如何?”

  迆呈细思了一阵,答道:“有傲气,看上去不会向人低头。”

  “是啊,大王,我与他共事了十几栽,对他的性情早已烂熟,大王您获得王位的方法……让他颇有微词,我几次劝解他他都恼怒十分,此人必定不会屈服于大王您,而今他的亲眷被吾等杀的杀关的关,但放出消息只说是囚禁在狱中,那牢狱戒备森严无法进入,他并不知晓里面的情况。但这广场却是有很大可能救出他所在乎的人,他就算明知有诈,也必然不得不出手。”他狡黠的看了看那面前的年轻人。“因为他知道,大王的耐心有限,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迆呈轻笑一声,摇着手中的琉璃杯,“这么说,我岂不是做了恶人。”

  那拔脱听闻这话,立即躬身作揖,“属下措辞不当,还请大王恕罪。”

  “无妨”迆呈将手中酒杯放入几上,扶着那高台的栏杆俯视下方鳞次栉比的房舍。“恶人又如何,即便我做尽天下恶事又如何,那老不死的和我那蠢笨兄长都已死了,三部被我捏在手中,这瓦齐已是我的天下,即便我日日杀人为乐,又有谁敢造次,哈哈哈,权利,权利总是让人愉悦~”他满足的看着脚下那属于自己的王国,嘴角扬起那奸邪的笑容。身后那人恭敬的弯着腰,安静的看着这自己一路扶持上来的君主,面具底下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西尔维斯在广场附近徘徊了许久,从各个隐秘之处都发现了有人埋伏的情形,他心知还有不少暗处的埋伏自己并未发现,但如今之际也等不了太久,假如天黑之后,这伙人没有将两位同伴带走,那么他便决定下手,他轻抚着藏在宽大裤脚中的细剑,眼中流露出杀气。

  “小黑小黑,你说傻蛋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天都黑了呢。”躲在树洞之中的紫玉嘟着嘴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黑猫,黑猫舒服的闭着眼,尾巴一甩一甩的。“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找到了他们,正想办法救人吧。”

  “啊?!”紫玉慌张的掩住了嘴,“救人?那是不是要与坏人交战啊?”怀中的黑猫翻了个身,用那金色的瞳孔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要不是有敌人,那四人怎么会不回来。”它的话让紫玉心慌了起来。“小黑小黑,你说傻蛋会不会有危险啊?”

  “危险?废话,那肯定有。”黑猫眯着眼睛,安逸的躺着。“那怎么办,要是他打不过被抓了又会怎样?”紫玉摇动着黑猫的身体,焦急的问道。

  “哎呀,你可真够烦的。”小黑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些他走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为什么现在才来烦我。”

  “呃……”女孩脸红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轻声答道:“那时候我光顾着想他那潇洒的舞剑,还没想到这些嘛……对了,小黑啊,你说他舞得漂不漂亮啊,我从没见过舞剑能舞得这么漂亮的呢……”

  黑猫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猝了一口。“小花痴,脸都红透了~”

  “哎呀,你坏死了。”紫玉捂着脸一掌把黑猫扇了下去,黑猫怪叫一声,稳稳的落在枝条之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紫玉手忙脚乱的道着歉,又重新将那瞪着自己的黑猫抱入怀中。“对不起啊,小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人心里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黑猫露出了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懒散的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眨巴着嘴说道:“呦,为什么你见到他时却老是作弄他呢,我真该让他见见你现在的样子。”

  “那个……”紫玉捧着发烫的脸蛋,害羞的答道:“那个也不知道怎么着……一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想捉弄他嘛~小黑小黑,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我哪知道~”黑猫悠闲的摇晃着尾巴,“说不定是你体内元素乱序了,下次叫修伊摸你一把就好了……”声音越来越轻,没多久它便睡着了。

  “元素乱序,呃,听起来还有点道理,我就觉着心中慌乱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做,看来果然是体内的元素捣的鬼,那傻蛋一定要加油啊,一定要把修伊救回来,不然我这病就没法治了。”她双手合十,学着家中老人的样子虔诚的祈祷起来。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闪烁的星辰铺满苍穹。

  夜浓如墨,此时已过了午夜,这山中古寨已早已安静下来,漆黑的寨中只能听到几声夜枭的叫唤,两三个打更人用传统的方式告知所有人如今已该歇息了。

  西尔维斯用绳索将那异族宽大的服饰捆缚起来,尽量让自己行动起来更加方便,他先前偷食了一些寨民的食物,又小憩了一阵,此时正是精神饱满,他向着那百码之外的广场看去,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那里四个守卫已换了几拨人,此时的四人更不像样,抱着手中的长矛坐在地上打盹,而他们的中间,那两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剑舞者狠狠的系紧了腿上的绳索,随后轻轻活动了几下,那面具已被他藏在角落,此时用一块黑布将自己的面容遮了一半,这样的服饰正好方便他行动,他轻轻拔出双剑,将剑鞘丢在边上,靠着石墙向前方摸去。

  那四个守卫睡得香甜,但西尔维斯知道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危害,下午之时他已认真的探查了一遍,在附近就摸出了三处明哨,十一处暗哨,若想已一己之力救下二人,那他必须将这些哨位全部抹除,一想到同伴的安危,他眼中便充满杀气,西尔维斯紧了紧手中的细剑,在那石墙上轻轻一蹬,便灵活的攀上了那处石墙,而后他又机敏的斜跨几步,沿着那木屋顶悄然无声的向那燃着火把的一处高台明哨摸去。

  夜色的掩护下,藏于树下阴影中的西尔维斯缩着身子,紧紧盯着那处哨位上的那名瓦齐族士卒,那个士卒手持着弓箭,认真的巡视着附近,但从西尔维斯的细心观察中发现,这人虽然是看着外面的林子,却常常不经意间会瞥向那广场之处。

  剑舞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随后双脚快速摆动,以一种独特的步伐踏动着,紧接着他便一瞬间出现在那高台之上,他手中的细剑也准确的刺入了那人的心肺之中,无声无息的将他的生命带走。西尔维斯抱着那人的尸首,眼眸轻转,发现没有人发现自己,这才轻轻的将那细剑拔出,他把那人的尸首靠在栏杆之上,随后脚下轻动,又以缩地之法离开了这处岗哨,只留下一具靠着栏杆的尸体,犹如睡着一般,令人无法觉察。

  这是第一处,剑舞者暗想道,随后便悄然无声的继续向前摸去,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蔽了,大地之上置入一片黑暗之中。剑舞者心头暗喜,加快了脚步,向着下一处明哨摸去,此时天都帮忙,又有什么能够阻拦这无声的死神收割生命呢。

  短短不到十分钟,西尔维斯的剑下就已沾染了五人的鲜血,他们都是在完全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被剑舞者欺入身后,一剑刺死,而他的左手则覆住了他们的嘴,让这些哨位最后的声音也无法发出。一抹黑色的阴影快速的在石子路上奔走,无声无息,犹如一个影子。

  西尔维斯心中阴冷,他第一次用手中细剑杀死无辜之人,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劝慰着自己这些人都是那混账的手下,手中有着许多血债,自己这是为民除害,几番寻思之后他再无愧疚,手中的细剑再没有一丝颤抖。

  广场边缘的墙底有着两道长条形的口子,西尔维斯白日里已发现了这里面的秘密,那地方似乎是瓦齐人堆积稻草的地方,此时却有两名箭手藏于其中。西尔维斯无声无息的来到那草仓门口,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后咯吱一声推门而入。

  “谁?”黑暗中传来一声疑惑的询问,紧接着便听到两声闷响,剑舞者缓缓拔出细剑,轻轻甩动了一下,将那二人的尸首靠在干草之上。“这是第十四个……”他从那石缝之中看向那广场台子上的二人。“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救你们……”他握紧手中细剑,犹如鬼魅一般闪出门外。

  临近广场的一所不起眼的木屋,西尔维斯正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木屋中传来极有节奏的鼾声,但满是杀气的剑舞者知道这些只是掩护而已,早在白日他偶然经过这里时便看见两个鬼祟的人,他一时好奇,躲在边上,便看到了他们换班的经过。

  西尔维斯四下打量了一下,靠着木门之上,轻轻敲起了门,“咚咚~咚~~”两短一长,里面传来一声警觉的询问声:“谁?”西尔维斯没有慌张,沉着的答道:“天狗吞月”随后便听到里面那人支吾道:“这么早就来了,正好,刚好可以回去睡觉……”门吱嘎一声被拉了开来,一把细剑犹如蛇信一般迅速的划开了那人的脖颈,那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用手颤抖着捂住脖子,缓缓的倒了下去,西尔维斯抱住了对方软倒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在一边,鲜红的血液喷溅了他一身,他有如没有察觉一般,迅速冲入屋中,一剑刺入那睡在床上的士卒的眼窝。

  “噗嗤”他缓缓拔出细剑,微微叹了一声,随后轻声走了出去,将那木门重新掩上。“抱歉,为了他们的安危,只能让你们永远睡下去了……”

  从行动到现在,不过半小时时间,西尔维斯的剑下已经断送了二十七条瓦齐士卒的性命。“还有三处。”他暗想着,随后脚下不停,向着那不远处的一处木屋冲去,矫健的身体犹如山猫,在这石子路上无声的移动着,如同死神一般,去收割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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