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邻家的牧羊人_破魔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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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邻家的牧羊人

  “咚咚咚”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将睡的正香的梵扰醒了,她揉了揉双眼,将盖在身上的小说放到了边上。“谁啊?”她疑惑的问了一句便打开了房门,门外一个娇小的女孩穿着异族服装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而女孩的一旁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呆笨的少年。

  “是你啊,进来吧。”梵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招呼两人进来。那个女孩叫做希露菲,是附近一个坎比亚索族中一个有身份的人的女儿,而边上的那个少年叫做阿曼,据说是希露菲在野外捡到的一个失忆的男子,什么都不记得,看着他还算顺眼,便留在了身边。

  之前梵在庭院中时常常看到两人路过,那个叫做阿曼的年轻人笨手笨脚的赶着羊,常常被一旁的希露菲骂。“哎,你这个笨蛋,不是这样的,该这样,教了你多少次了啊,哼。”娇小的女孩踮着脚戳着阿曼的额头,不满的抱怨,而阿曼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仍旧继续手中的动作,轻轻的扬着鞭子,指挥着羊群。

  希露菲家可算是坎比亚索族内的大户,家里光是羊羔就有上百只,他们请了许多牧羊人为自己放牧,梵曾听说最初希露菲将呆傻的阿曼带回家中时,所有人都反对,质朴的牧民们虽然心地善良,但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连话都不会讲的男人,他们还是多了份警惕,毕竟在博姆生活得久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见过不少,曾经质朴的他们也多了一份心眼。

  是希露菲跳着脚以死相逼才让他们答应了下来,这个年纪的女孩正是最为麻烦的时期,希露菲的父母也拿这个狡黠的女儿没有办法,只得任她胡来,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下来,他们也发现这个被希露菲取名叫阿曼的男子还算是忠厚老实,最开始不怎么会说话,但经过女孩几天的教导下竟然很快就恢复了沟通能力,能够于大家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

  而他的表现也令人满意,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又不知疲惫,就算是多重的农活他也只是带着一脸傻笑,做下去,丝毫不抱怨。这样的个性让希露菲的母亲很是满意,于是便认可了这个一切都是谜的男人留下来。

  从此以后,希露菲多了一个玩伴,而牧民们也常常能看见这个平时不得一见的大小姐的身影。“小姐,又来找阿曼了。”相熟之后,他们也会开着玩笑,而这时希露菲总是吐吐小舌头,蹦蹦跳跳的跑开。“喂,傻蛋,你今天怎么样啊,我可是无聊死了。”女孩嘟着嘴抱怨道,而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只是一脸傻笑,并不答话。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渐渐的所有人都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方式,当阿曼出外放羊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希露菲便常常跟在边上,跟他将一些奇怪的故事,或是自己的想法,或是对于家人的抱怨,那个年轻人总是一脸微笑的听着,并不答话,而女孩似乎也习惯于他的沉默只是自顾自讲,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不会将自己所说的事情讲出去。

  而梵与他们的相遇时便是如此,那日她在庭院中打理那花卉,院子们并没有关实,便见到一只羊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跑进了院子,而随着它的进入,后面一大群羊便跟了进来,顿时院子里满是这白色的毛茸茸的动物,一旁的梵早已看傻了,而此时,在女孩的娇喝声中,阿曼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他赶忙驱赶着羊群往外走去,而边上那个不断数落着他的女孩也一脸害怕的走向梵。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梵轻笑了下,并未生气,“没什么,是我没有关好门。”那时起两人便算作相识。

  梵第一次遇到女孩时,希露菲给她的印象是一个胆小的大家闺秀,而如今她便不会那么想了,希露菲明显是个比米帕莉更为活泼的小丫头。自从那日偶然相识之后,路过的女孩便会向庭院中的梵打着招呼,不时说上几句话,久而久之便也熟稔了起来。

  希露菲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她似乎对于能够安静听她说话的人都抱有极大的好感,因此总是笑着听着的梵便很自然的成为了她心中的好友之一,不时便会带着阿曼来拜访这位好友。

  “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了?”梵微笑着让进两人,为他们倒了杯冰镇牛乳。

  “嘻嘻,我们哪天没空啊。”希露菲很自然的接过杯子,便喝了一口,大热天的喝上冰镇的东西可不容易,莫不是家中有个魔法师哪能如此容易喝到这样的好东西。而阿曼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餐桌边,轻轻抿了口那冰凉的牛乳。

  “哇~好棒。”女孩竟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牛乳,梵摇着头又为她斟满,这次希露菲只是慢慢喝着,似乎也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大热天喝上冰牛奶还真是很棒的享受,梵姐,没想到那个家伙凶巴巴,一脸死板还有这样的好处啊。”梵知道她所说的便是里屋的内法斯特,他们偶然间见过一次,但魔法师显然对这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并不感冒,没多久便自顾自回屋了。

  “呵呵,内特他人不坏,只是不喜欢被打扰而已。”

  希露菲嘟着嘴,一脸忧伤的说:“梵姐……难道我们是在打扰你吗?”梵轻点着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个小坏蛋,瞎想什么呢。”说着也坐了下来。侧着头打量着两人,“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们能找我来聊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

  听到她这样说,希露菲立即展演一笑:“那好啊,我以后多来来,嘿嘿,到时候可不能嫌我烦哦~”梵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牛乳,淡淡一笑:“只要我有空,随时欢迎。”随即希露菲便似打开了话匣一般,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所说的大致都是那个时期少女的心事,对于父母的看法,对于未来的憧憬,或是对于边上那呆男的意见。梵只是静静听着,有时插上几句,这样的状态是希露菲最喜欢的,女孩正是想找人说话的年纪,此时说的十分开心。

  “梵姐,我跟你说,阿曼这个笨蛋昨晚睡在羊圈里呢。”她掩着嘴窃笑着,偷眼看了看边上的那个温和的男子,阿曼认真的看着她们,见两人将目光转向自己,还愣了愣。“你为什么睡在羊圈里?”梵不解的问道,阿曼似乎思考了下,淡淡的说道:“只是想看看羊晚上是怎么样休息的吧……”

  “噗,哈哈哈哈”一旁的希露菲笑弯了腰,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捶着,“看吧,梵姐,我早说他是个傻瓜了。哪有人会这么干。”女孩眼泪都笑出来了,但一旁的阿曼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和善的听着。梵掩着嘴笑了一会,眯着眼答道“真是个好奇的家伙,这么说还真有点像那个家伙。”她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希露菲随即也明白了过来。

  “他难道也这样吗?”

  “是啊,当有问题想不明白的话,他肯定也会选择阿曼的方法。”梵微笑着回答道,思绪又转回了过去的回忆之中。

  “难道男的都这么笨吗?”女孩一阵窃笑,一脸的得意。梵摇着头反驳道:“错了,这并不是笨,很多事情假如不是如此钻研是不会发现的,不得不说阿曼有一个学者所具备的个性。”

  “嘁,才不是呢,他就是傻而已,你现在问他昨晚吃了些什么,他肯定不记得。”娇小的女孩吐了吐舌头,白了边上看着自己的男孩一眼。

  “阿曼,你还是记不起你从哪里来的吗?或是你的父母,总之就是过去的事情。”梵关心的问道,她对面前这个总是微笑着听任希露菲摆布的男子有一些好感,对于他的过去自然也抱着一些兴趣。呆呆的阿曼落寞的摇着头:“想不起来,或者说完全不知道我有没有过去。”他又微笑了起来,似乎并未对这事情太在意。

  “肯定是摔坏脑子了,梵姐,我跟你说,我是在森林中捡到他的,那时候他……他……”希露菲羞红了脸,偷偷打量着阿曼。

  “光着屁股”阿曼语气平常的说,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反是让希露菲闹了个大红脸。她哼了一声叉着腰站了起来:“是啊,真不知道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耍流氓。”说着便摇着手指数落起男孩的不是起来,什么光听不说浪费感情啊,什么人傻管个羊都管不住啊。反倒是男孩一脸泰然,笑盈盈的听着她的话,没有一丝气愤。

  “好了好了。”梵拉了拉希露菲。“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笨啊,我看,许多事他只是没想着去做而已。”希露菲嘟着嘴不满道:“梵姐,你怎么老帮他啊,这不公平。”

  “哪有,我是谁落下风就帮谁。假如以后他欺负你,我就帮你。”

  “是嘛,那说定了!拉钩!”女孩子的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又笑闹成了一团。只有那少年仍旧淡淡的坐在边上,只是善意的笑着,也不插嘴。

  “那么说,你还有好几个同伴,只是他们出去了?”希露菲听着梵的介绍,好奇的问道。说起自己的伙伴,梵也是一脸幸福,她点了点头:“嗯,他们都有些事情,过阵子应该就回来了。”好奇的希露菲赶忙拉着她的手,让她多讲讲伙伴们的事情。梵就选了些佣兵任务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希露菲知道面前的这个便是青空佣兵团的团长时,她立即表示要加入这个佣兵团,顺便还拉着阿曼一起,“你们团一定缺个放羊的吧!来吧,选我们。”但却被梵无情的拒绝了,“那个,我们连个羊都没有……要放羊的干嘛……”这样残酷的现实击坠了女孩正冉冉升起的雄心,她立即失落的趴在桌上,尽管或许她之前或许连佣兵团都不太了解……

  “没想到魔法师还挺厉害的呀。”女孩当听到内法斯特设计对付四角蛮牛时也禁不住感叹起来,草原的儿女自然明白那种动物的难对付,对于这个能够从蛮牛群中讨到好处的人也不免敬佩起来。“可惜就是太无趣了,要是像梵姐这样那该多好啊。”她看了看那个房间一眼,虽然里面不时发出一声轻响,但她都没有好奇的提问,或许那天内法斯特拉着脸的表情让她印象过于深刻。

  “每个人都不一样,这是很正常的啊,内特他虽然很贪财,但并不坏,我们能够定居于此,多是他的功劳。”陷入回忆的梵一脸的满足。

  “那个巴尔真的有兽人那么高大?”她捂着嘴不相信的问道,对于那些高大的兽人她总是远远的避开,这是他父母从小灌输的做法。梵轻轻摇着头:“没,应该说比兽人更为高大吧,不过没有牛头人高。”她又记起了上午见过的那个被唤作大牛的牛头人,从影蝶口中得知的消息,那个牛头人才成年没多久。

  “我的天!这一定不是真的!阿曼,你信不信一个人能长那么大个~”她跳着脚,尽量往上够着,似乎想够着屋顶,但显然她娇小的身材无法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而阿曼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我信”,却并没有说为何相信。

  “梵姐梵姐。”女孩拉住梵的手,亲昵的叫着。“你说的巴尔叔叔,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想见见他。”此时的女孩早已被好奇心所支配,心心念念想着要见一见这个传说中和“山”一样高大的男子。

  “他回家看家人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家了。”梵甜蜜的笑着,似乎也为对方而高兴。“这么多年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哦,那他要是回来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女孩晃着梵的手,撒娇道。“是是是,肯定会告诉你的。”

  “对了,梵姐,以前我路过你家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一个男的在舞剑,那也是你的伙伴吗?”她又坐回了桌边,支着下巴问道。“哦,你说的一定是西尔维斯吧。”

  “呃,名字我不知道,不过他挺高的,人瘦瘦的,有一点帅气,特别是他舞剑的时候,虽然看不明白,但就觉得特别帅气。”女孩红着脸说道。梵笑吟吟的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那肯定就是西尔维斯了,我跟你说,你别看他一脸冷傲的,其实啊。”她拖长了声音,吊足了女孩的胃口“其实他也是个笨蛋。”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怎么笨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希露菲笑着催促道,又看了看边上的阿曼,阿曼依旧静静的听着,连杯中的牛乳似乎也未曾动过。

  “嘿嘿,应该说是没见过世面吧,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老闹笑话,我记得有一次,我买回来一些青果,然后他连核也吞了下去,当时并不知道,再后来他陪我去买东西时,便跟我抱怨这果子吃还是挺好吃的,就是最里面那个东西太硬了,咬不动,只能吞了。我那时候险些笑死。”而希露菲听到现在也几乎就是趴在桌子上不停颤着了。她总算止住笑声之后,又一脸坏笑的打量起阿曼来,似乎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她并没看太久,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抓着梵的手臂轻轻摇晃起来。“梵姐,你们的日子太有意思了,能不能让我也加入啊,我在家老无趣了,过去都没人陪我玩,现在多了个阿曼虽然好一点,但这个闷葫芦老是不回答,久了也蛮无聊的。”

  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回答道:“傻丫头,也许你没有经历过,所以并没有我们的感触,当你的家人都安好的时候便是最幸福了,我们这伙人都或多或少无法体会这种幸福了。你羡慕我们的生活时,我们也在羡慕你啊。”

  “骗人吧,这么无趣也幸福?”她嘟着嘴,但梵只是笑着点点头。“平静很美好,你以后就会懂了。当你平静的过一辈子,或许便会理解。”

  “梵姐~~你骗人。”她站起身来笑着指着她“你才这么年轻,哪有一辈子啊,所以说,我!不!信!”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拉起阿曼便轻笑着跑了出去。梵一脸笑意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以后你就明白了,傻丫头。”她轻轻说着,然后站起身来。

  “咦,阿曼怎么一口都没喝,不喜欢吗?”她走了过去,那男孩的杯中几乎还是满的,她端了起来,却发现这杯子竟还是冰的。“奇怪?怎么还是冰的。”

  “他们走了?”一旁的门打开来,内法斯特踢踢踏踏的走了出来。“是啊,刚走,怎么了?”梵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外面那么吵容易分心。”魔法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梵轻笑着说“你啊,我真的觉得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瞧你现在这胡子邋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人呢。”

  “哦,是嘛。”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发现真的已经十分浓密。“是该整理整理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又走回了屋,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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