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定情信物
戴伟在跟阿狸的谈判“战场”上尽管节节败退，但却一直表现得很顽强，让对手每前进一步都大费周折，谈来探去始终都触及不到最核心的问题。
他根据马光明的建议，给谈判划出了一道道的防线，等着对手前来进攻。
每当对手觉得他不可理喻，无法再谈的时候，戴伟就犹豫一下，然后缴械投降，丢失一块阵地，引诱着对方不断深入。
最后，孙希宁那边搞定了青松资本的谈判代表后，敲定了融资的最终计划，也逐个拜访了潜在投资人，并且谈妥了三四家风投公司，终于可以抽出空来会见回见阿狸派来的谈判代表。
商业谈判有时候很容易，但大多数时候很难，只不过越是难的谈判，一旦谈妥了之后，获益往往也会很大。
这一点阿狸的代表自然很清楚。
他们知道孙希宁的身份，以为大明集团执行副总裁亲自出马，也觉得总算是等来了一个能说话算话的人，本来都急得要拍桌子走人了，这下又不得不重新坐了回来。
阿狸那边的信息渠道比大明集团还要多，很快他们就知悉了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即将开始，但具体是在什么时候还没有能够摸清楚。
对于他们而言，哪怕先前的投资亏损，也要阻击大明集团推出明支付——倘若是别的支付模式，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只是经过体验了明支付之后，发现其中除了支付功能外，居然还附带有社交的功能，这引起了他们高层的紧张。
进入新世纪以来，网络平台风生水起，盘踞在国内富豪榜前几位的，不是搞房地产的，就是搞IT的，而IT行业目前比较劲爆的除了捷克马的阿狸之外就是华腾旗下的企鹅帝国，再者就是彦红的万度。
捷克马的阿狸和华腾的企鹅各有所长，一个在网购平台呼风唤雨，一个在社交领域独霸一方，彼此都想进入对方的领域，但一直以来都不算太成功，起码都没有能够动摇对方行业霸主的地位。
阿狸推出的支付系统目前只是方便用户在网购的时候付账，其他功能还比较单薄。而明支付一出，不但支付更加便捷，而且附加功能还有一些，这对于阿狸的支付系统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阿狸高层们心里也很清楚，根据他们的战略规划，他们的支付系统将来是要在诸如金融、保险等很多领域发挥重要作用的，因此他们才将支付系统单独成立出去，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
现在居然有人抢先一步，那就等于是自己未来发展的一个劲敌。
原先他们猛然发现，市场上居然多了一类以派送外卖为主的网络公司，跟他们也没有多少竞争关系，而且这一块的市场一旦被激活，那体量也绝对惊人。
只是目前他们自己没有这一方面的计划，一门心思地做自己的网购，想着等以后做大之后，再到市场上鲸吞掉这样的公司，也就能够涉足这个领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不但累人，还会分心。
策略没有对错之分，只看合不合时宜。
所以他们就先在大明外卖网站进行第二轮融资的时候，小小地投了一把，算是在外卖领域打进去一个楔子。本想着在关键时刻，这个楔子就能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任务，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推出了一款与自己公司未来发展相生相克的产品。
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大明外卖网站停止使用这个明支付，这个目标眼看着无法实现，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准备收购明支付。
戴伟在谈判桌上成功地守住了底线，接下来就由孙希宁跟他们谈收购的事宜。
收购？只要价格合适，有什么不能谈的？
孙希宁的一句话让已经离席的阿狸代表又坐了回去。
而且，从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的主导者就是这个孙希宁，现在孙希宁就坐在他们对面跟他们谈判，自然就可以断定，大明外卖网站的第三轮融资，一时半会儿之间是不会开始。
万万没想到，在第三轮融资即将启动的前一天，他们才收到了邀约。
按照常规来说，之前的投资者们有知情权，也有追投优先权，所以大明外卖网站提前通知他们，也说得过去。
一般情况下，融资的项目方会在更早时间里与之前的投资人接洽，谈谈公司估值、融资计划、追投意向等内容。但是大明外卖网站却没有执行这一项惯例。
阿狸的代表们愤怒而去，孙希宁应酬似的挽留之后，也很快恢复常态，收拾收拾，赶赴魔都。
之前的一系列谈判也就全部告吹，对手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们打出来的是烟幕弹！
此刻想在一夜之间将自己持有的股权低价出售，也已经来不及寻找接盘侠——实际上，他们也清楚，真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售的话，也无法对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起到任何副作用了，因为对方基本上已经谈妥了融资计划。
这会儿卖到持有的股份，只会让接盘的人大赚一笔，而自己将成为业内的笑话。
还不如等第三轮融资之后，估值暴涨一下再卖掉，多少还能赚他一笔。
谈判破裂是不可避免的，尽量减少一下损失，也算是多少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心灵。
马光明还在上课的时候，就接到了孙希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成功！
一个亿的米元到手，接下来就要大展拳脚了。
由于外卖网站外设的站点越来越多，每一次的落子都需要花钱，总部大楼又要增添新的设备，自然也要花钱。
按照马光明的预想，即便是安州，也只能做一个跳板，将来总部还是要设立到魔都去，再不济，也得去南都。
倒不是瞧不起三四线的城市，毕竟公司要想进一步转型跨越，必须招纳人才，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会选择在生活更为便捷的一线城市。
马光明自认为还具备能够扭转乾坤的本事，即便是重生人士，也要遵循客观规律，那些动辄能够在挥手之间就改变规律的人士，根本不贴合实际。
躲在幕后看着网页上孙希宁意气风发的样子，马光明还是觉得感觉挺不错的。
但随着大明越做越大，他这个幕后老板肯定是藏不了太久的。
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不香吗？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马光明正琢磨着怎么偷懒呢，唐豆就欣欣然地过来：“周五我过生日，但是学校不放假，你周末替我补一个？”
马光明头脑飞快地转了一圈，近期没有什么大事，公司那边孙希宁把着，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情况，只是可能要商量褚新颜来拍摄代言广告的事情。马光明觉得自己也不是专业人士，懒得掺和，让孙希宁自己跟广告公司商量去。
“没问题，想要什么礼物？”马光明笑道，无事一身轻，替小丫头过个生日，也蛮不错的。
“哪有开口问人要什么礼物的，你送什么都行。”唐豆灿然一笑，天空中顿时明媚无比。
“要不要组织一帮人帮你庆祝庆祝？”马光明问道。
唐豆想了想：“随你。”
周五晚上散学的时候，马光明知道这天是正日，所以不但照常请她吃小吃，还一路送到了城西步行街。
周六晚上约了几个朋友替唐豆庆生，除了几个常聚会的熟人外，还有唐豆的两个好朋友李红霞林晓霞。
看到郭子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马光明拍拍他的肩膀：“三百块钱打水漂了吧？”
“去你的，”郭子江有些郁闷，但嘴上却不肯承认，“打了水漂我也乐意。”
“要不然今天把李红霞介绍给你？”马光明嘿嘿一笑，李红霞虽然算不上顶级漂亮，但在一中的女生当中也是中上水准，配郭子江的话绰绰有余。
但郭子江压根不买账：“别，我宁缺毋滥。”
“有志气！”马光明也不跟他计较。
很多男孩这个时候选择女朋友的唯一标准就是漂亮，等到社会上磨砺一段时间后就会知道，能有个女人愿意做他女朋友，愿意嫁给他，就偷着乐吧。
国内男多女少，还有人多吃多占，光棍据说要上千万，能找到老婆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马光明尽量地让男女生间隔着坐，唐豆今天是寿星，坐在最里侧的主位，马光明陪在一边，然后有意无意地把郭子江跟李红霞安排到相邻的座位上。
郭子江刚才还嘴硬，这会儿有一瞬间却露出了忸怩的神情，也是好笑得很。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各位男士，要有绅士风度，好好照顾身边的女生。”马光明大手一挥。
“可惜。”杨江龙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常连胜，突然冒出一句。
“可惜什么？”常连胜不解地问道。
“僧多粥少。”杨江龙依旧是言简意赅。
马光明笑道：“要想喝到粥，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唯有常连胜不知道笑点在哪里：“这什么意思啊？”
郭子江恢复了话痨本色，加上有意要在生人面前显摆，跟常连胜科普起来：“老马刚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杨说僧多粥少，是男生多，女生少，我们这男生五个人，女生只有三个人，就算想搭配，也必然有两个人分不到……”
“切，你当这是国家包分配的吗，还分不到。”李红霞听郭子江这么一解释，有些不快。
换做平日，郭子江被几个男生当中的某人怼一下，他立马就要回怼过去，但这会是李红霞发话，他没由来地脸一红，讪讪地说道：“我就是打个比方。”
杨江龙一笑：“怂了！”
郭子江顿时有些坐不住，拿过酒瓶就给自己倒了半杯——这一次性杯子倒满的话足足有四两酒，郭子江倒了半杯，大约二两的样子，站起来往杨江龙面前一摆：“来，干一口大的。”
杨江龙抬头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笑笑：“大的？倒满！”
马光明看着他们快收不住了，忙和稀泥：“干嘛呢，你们都喝了，还让不让我们三个人喝了？”
王云帆应和道：“就是，我们也要喝一点的，还要祝唐豆生日快乐呢。”
话题才转到了祝寿上来，大家纷纷给唐豆敬着酒。
唐豆今天心情特别好，依次笑纳祝福。
接着大家就起哄，问马光明准备了什么礼物。
马光明指了指满桌的酒菜：“这不算礼物吗？”
几个人哄笑着：“这个当然不能算。”
只有唐豆微微笑着，满脸的幸福。
马光明正要说话，兜里手机却响了，见是郑亚军打来的，赶紧示意大家小声点，然后走出了包间，接通了电话：“什么情况？”
“我刚才听老孙说，安州济河路北侧那个地方的东北角可以盖住宅楼？而且还可以盖高层，你要把那个地方卖给别人？”郑亚军语速很快。
孙希宁这个大嘴巴！马光明心里暗骂一句，但面对郑亚军，毕竟是自家表哥，还是客气道：“这是老孙提议的啊，我觉得来钱快，自然就同意了。”
毕竟为了这一块的商业开发，安州市谈判的时候，整个地块的要价并不高，低于周边，现在转手将东北角一卖，妥妥的几大百万进账，何乐而不为。
“我们已经没有地块了，再不找个地方开发，一大帮子人就要白白养着啊。”郑亚军有些心疼，锦绣园其全部销售完毕，可不得白养活一帮人？
“没事，”马光明笑道，“我不是让你关心着最近的行情的吗，最近行情怎么样？”
郑亚军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明天张爱东的新盘第一期开售，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
马光明说道：“情况是看不出来的，三天后，让销售上的人去打听打听。”
“之前已经让人打听了，反正预售只有百分之十几的样子，哪像我们，我们四期预售了近百分之五十呢。”郑亚军有些得意，突然，他想到马光明之前跟他提到过的，今年下半年行情可能要有所降温，这才六月头上，张爱东的新盘就要遇冷了吗？
上头的确出了一些政策，但之前也曾经出过平抑房价的文件，只不过在汹汹的市场面前，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一次大家也都估摸着不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没想到的是，似乎这个杠杆，居然撬动了楼市这个巨大的蛋糕。
“你看，这就是一个信号。”马光明笑笑。
“那你明天还是跟我一去去看看吧，现场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郑亚军说道，“正好明天我要给张爱东送个花篮过去，庆祝他一期开售，借机看看行情。”
“那行，你早上八点过来接我就行。”马光明回道，然后挂掉电话。
这个行情，似乎冷得更早了一些。
不知道是哪只蝴蝶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回到座位上，郭子江嘻嘻笑道：“是哪个女生给你打的电话，还躲出去接。”
“关你屁事。”马光明斜了他一眼。
大家年轻人，说说笑笑地就把这事扔到了一边，回归到马光明的礼物上，马光明招架不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戒指？
好多人心里都这么想着，难不成，要表白？
打开一看，是一条铂金的项链，挂坠是一个爱心的造型。
“真的？”微胖的女孩林晓霞惊叫起来。
马光明笑笑：“高仿的，真的买不起。”
说着便拿了出来，给唐豆戴上。
已经是六月初，天气逐渐转热，等到了夏天，出去玩的时候，戴着这个项链，能增色不少。
唐豆有些抱怨：“买这个干什么？”
她想着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太贵了。尽管马光明说的是高仿，但唐豆感觉得到，这就是真的。
这点钱对于马光明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目前还只是高中学生，也不能随时戴着首饰。
而且，她不希望给别人留下一个很物质的印象。
“都说了是高仿的，你就放心吧。”马光明笑道，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脸笑意的唐豆，“你看看，多漂亮。”
“造型也就一般吧。”郭子江嘟哝了一句。
他也知道马光明买得起真货，而且这十有八九就是真货，再想想前段时间吴菲过生日，他呆头呆脑地买了个哈喽凯蒂的抱枕，没想到吴菲直接拒绝了。
看来还是有钱好啊，一条真的铂金项链上千，他的抱枕虽然也是选的商场里最好的，但也不过两百块。
忽然，他又想到之前马光明似乎也曾经送过唐豆一个企鹅玩偶，但当时唐豆却是非常喜欢的神情——难道说……
想到这儿，郭子江脸色有些颓然，怪只怪自己不自量力。
马光明哪里想到他这会儿头脑中已经是百转千回，还冲他笑笑：“我说的漂亮，是唐豆漂亮，没说这个项链漂亮。”
唐豆听他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肉麻的话，脸色更红了：“哪有，我觉得这项链造型挺漂亮的。”
那边林晓霞跟李红霞也都起着哄：“唐豆，这算不算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啊？”
“不能算，不能算，”马光明替唐豆解着围，“定情信物还在我身上呢。”
唐豆脸色潮红，心里想着，要说定情信物的话，那只企鹅豆豆玩偶，才算得上吧。
但又听马光明说，定情信物在他身上，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众人都以为马光明还要礼物要送，一个个闹着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马光明笑道：“不急，回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拿给唐豆看看。”
于是大家也不再追问，两个女生带着羡慕的眼神，继续跟唐豆调侃着。
马光明指了指郭子江：“你特么就知道吃？不是让你发扬绅士风度，好好照顾女士的吗？”
郭子江顿时明白马光明的意思，这是要他给唐豆解围，于是端起酒杯就去敬李红霞的酒：“有缘坐到一起，敬你一杯酒，祝你天天向上。”
李红霞噗呲一笑，觉得这人还是蛮有意思的，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什么有缘？明明是老马安排的。”杨江龙说道。
郭子江也不跟他计较，继续照顾着李红霞。
另一边，马光明示意王云帆也要动起来，学着郭子江一样，去照顾照顾他身边的林晓霞。
但王云帆视若未见，他才不愿意在唐豆面前，跟别的女生套近乎。
马光明无可奈何，只好示意杨江龙出马，杨江龙也不愿意。
这两个孙子，还嫌弃人家有点胖呢。马光明想着，干脆自己出马了：“我来敬下林晓霞，祝你越来越漂亮，找个跟我差不多好的男朋友。”
“卧槽，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郭子江都听不下去了。
林晓霞却喜滋滋地站起来跟马光明碰了个杯。
郭子江还想着像那天怂恿马光明褚新颜喝交杯酒一样，让马光明和唐豆也来一个，刚想张开口说，就看到马光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小子屁股一抬，马光明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他更知道，唐豆尽管很活泼开朗，也会大大方方的，但是要让她在这样的场合喝什么交杯酒，肯定是很羞涩，不太情愿。
气氛一直很好，但终要散席。
马光明安排好郭子江送送李红霞，又让常连胜去送送林晓霞，至于王云帆和杨江龙，这两个矫情大男人，就由他们自己走回去。
他本人则一路送着唐豆走到城西步行街口。
刚准备跟唐豆告别，结果唐豆手一伸：“说好给我看看的定情信物呢？”
小丫头居然还记得这回事。
马光明笑笑，手往衣服里侧伸过去，像是要从衬衫左上方的兜里掏东西一样。
唐豆满脸的期待。
马光明手从衣服里伸了出来，却是攥着一个拳头。
“是要我猜猜看是什么东西吗？”唐豆满脸笑容。
没想到马光明手心向上一打开，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但五根手指却是有节奏地晃动着。
“这是什么？”唐豆一脸懵。
马光明笑道：“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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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据马光明的建议，给谈判划出了一道道的防线，等着对手前来进攻。
每当对手觉得他不可理喻，无法再谈的时候，戴伟就犹豫一下，然后缴械投降，丢失一块阵地，引诱着对方不断深入。
最后，孙希宁那边搞定了青松资本的谈判代表后，敲定了融资的最终计划，也逐个拜访了潜在投资人，并且谈妥了三四家风投公司，终于可以抽出空来会见回见阿狸派来的谈判代表。
商业谈判有时候很容易，但大多数时候很难，只不过越是难的谈判，一旦谈妥了之后，获益往往也会很大。
这一点阿狸的代表自然很清楚。
他们知道孙希宁的身份，以为大明集团执行副总裁亲自出马，也觉得总算是等来了一个能说话算话的人，本来都急得要拍桌子走人了，这下又不得不重新坐了回来。
阿狸那边的信息渠道比大明集团还要多，很快他们就知悉了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即将开始，但具体是在什么时候还没有能够摸清楚。
对于他们而言，哪怕先前的投资亏损，也要阻击大明集团推出明支付——倘若是别的支付模式，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只是经过体验了明支付之后，发现其中除了支付功能外，居然还附带有社交的功能，这引起了他们高层的紧张。
进入新世纪以来，网络平台风生水起，盘踞在国内富豪榜前几位的，不是搞房地产的，就是搞IT的，而IT行业目前比较劲爆的除了捷克马的阿狸之外就是华腾旗下的企鹅帝国，再者就是彦红的万度。
捷克马的阿狸和华腾的企鹅各有所长，一个在网购平台呼风唤雨，一个在社交领域独霸一方，彼此都想进入对方的领域，但一直以来都不算太成功，起码都没有能够动摇对方行业霸主的地位。
阿狸推出的支付系统目前只是方便用户在网购的时候付账，其他功能还比较单薄。而明支付一出，不但支付更加便捷，而且附加功能还有一些，这对于阿狸的支付系统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阿狸高层们心里也很清楚，根据他们的战略规划，他们的支付系统将来是要在诸如金融、保险等很多领域发挥重要作用的，因此他们才将支付系统单独成立出去，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
现在居然有人抢先一步，那就等于是自己未来发展的一个劲敌。
原先他们猛然发现，市场上居然多了一类以派送外卖为主的网络公司，跟他们也没有多少竞争关系，而且这一块的市场一旦被激活，那体量也绝对惊人。
只是目前他们自己没有这一方面的计划，一门心思地做自己的网购，想着等以后做大之后，再到市场上鲸吞掉这样的公司，也就能够涉足这个领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不但累人，还会分心。
策略没有对错之分，只看合不合时宜。
所以他们就先在大明外卖网站进行第二轮融资的时候，小小地投了一把，算是在外卖领域打进去一个楔子。本想着在关键时刻，这个楔子就能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任务，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推出了一款与自己公司未来发展相生相克的产品。
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大明外卖网站停止使用这个明支付，这个目标眼看着无法实现，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准备收购明支付。
戴伟在谈判桌上成功地守住了底线，接下来就由孙希宁跟他们谈收购的事宜。
收购？只要价格合适，有什么不能谈的？
孙希宁的一句话让已经离席的阿狸代表又坐了回去。
而且，从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的主导者就是这个孙希宁，现在孙希宁就坐在他们对面跟他们谈判，自然就可以断定，大明外卖网站的第三轮融资，一时半会儿之间是不会开始。
万万没想到，在第三轮融资即将启动的前一天，他们才收到了邀约。
按照常规来说，之前的投资者们有知情权，也有追投优先权，所以大明外卖网站提前通知他们，也说得过去。
一般情况下，融资的项目方会在更早时间里与之前的投资人接洽，谈谈公司估值、融资计划、追投意向等内容。但是大明外卖网站却没有执行这一项惯例。
阿狸的代表们愤怒而去，孙希宁应酬似的挽留之后，也很快恢复常态，收拾收拾，赶赴魔都。
之前的一系列谈判也就全部告吹，对手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们打出来的是烟幕弹！
此刻想在一夜之间将自己持有的股权低价出售，也已经来不及寻找接盘侠——实际上，他们也清楚，真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售的话，也无法对大明外卖网站第三轮融资起到任何副作用了，因为对方基本上已经谈妥了融资计划。
这会儿卖到持有的股份，只会让接盘的人大赚一笔，而自己将成为业内的笑话。
还不如等第三轮融资之后，估值暴涨一下再卖掉，多少还能赚他一笔。
谈判破裂是不可避免的，尽量减少一下损失，也算是多少安抚了一下受伤的心灵。
马光明还在上课的时候，就接到了孙希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成功！
一个亿的米元到手，接下来就要大展拳脚了。
由于外卖网站外设的站点越来越多，每一次的落子都需要花钱，总部大楼又要增添新的设备，自然也要花钱。
按照马光明的预想，即便是安州，也只能做一个跳板，将来总部还是要设立到魔都去，再不济，也得去南都。
倒不是瞧不起三四线的城市，毕竟公司要想进一步转型跨越，必须招纳人才，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会选择在生活更为便捷的一线城市。
马光明自认为还具备能够扭转乾坤的本事，即便是重生人士，也要遵循客观规律，那些动辄能够在挥手之间就改变规律的人士，根本不贴合实际。
躲在幕后看着网页上孙希宁意气风发的样子，马光明还是觉得感觉挺不错的。
但随着大明越做越大，他这个幕后老板肯定是藏不了太久的。
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不香吗？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马光明正琢磨着怎么偷懒呢，唐豆就欣欣然地过来：“周五我过生日，但是学校不放假，你周末替我补一个？”
马光明头脑飞快地转了一圈，近期没有什么大事，公司那边孙希宁把着，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情况，只是可能要商量褚新颜来拍摄代言广告的事情。马光明觉得自己也不是专业人士，懒得掺和，让孙希宁自己跟广告公司商量去。
“没问题，想要什么礼物？”马光明笑道，无事一身轻，替小丫头过个生日，也蛮不错的。
“哪有开口问人要什么礼物的，你送什么都行。”唐豆灿然一笑，天空中顿时明媚无比。
“要不要组织一帮人帮你庆祝庆祝？”马光明问道。
唐豆想了想：“随你。”
周五晚上散学的时候，马光明知道这天是正日，所以不但照常请她吃小吃，还一路送到了城西步行街。
周六晚上约了几个朋友替唐豆庆生，除了几个常聚会的熟人外，还有唐豆的两个好朋友李红霞林晓霞。
看到郭子江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马光明拍拍他的肩膀：“三百块钱打水漂了吧？”
“去你的，”郭子江有些郁闷，但嘴上却不肯承认，“打了水漂我也乐意。”
“要不然今天把李红霞介绍给你？”马光明嘿嘿一笑，李红霞虽然算不上顶级漂亮，但在一中的女生当中也是中上水准，配郭子江的话绰绰有余。
但郭子江压根不买账：“别，我宁缺毋滥。”
“有志气！”马光明也不跟他计较。
很多男孩这个时候选择女朋友的唯一标准就是漂亮，等到社会上磨砺一段时间后就会知道，能有个女人愿意做他女朋友，愿意嫁给他，就偷着乐吧。
国内男多女少，还有人多吃多占，光棍据说要上千万，能找到老婆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马光明尽量地让男女生间隔着坐，唐豆今天是寿星，坐在最里侧的主位，马光明陪在一边，然后有意无意地把郭子江跟李红霞安排到相邻的座位上。
郭子江刚才还嘴硬，这会儿有一瞬间却露出了忸怩的神情，也是好笑得很。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各位男士，要有绅士风度，好好照顾身边的女生。”马光明大手一挥。
“可惜。”杨江龙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常连胜，突然冒出一句。
“可惜什么？”常连胜不解地问道。
“僧多粥少。”杨江龙依旧是言简意赅。
马光明笑道：“要想喝到粥，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唯有常连胜不知道笑点在哪里：“这什么意思啊？”
郭子江恢复了话痨本色，加上有意要在生人面前显摆，跟常连胜科普起来：“老马刚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老杨说僧多粥少，是男生多，女生少，我们这男生五个人，女生只有三个人，就算想搭配，也必然有两个人分不到……”
“切，你当这是国家包分配的吗，还分不到。”李红霞听郭子江这么一解释，有些不快。
换做平日，郭子江被几个男生当中的某人怼一下，他立马就要回怼过去，但这会是李红霞发话，他没由来地脸一红，讪讪地说道：“我就是打个比方。”
杨江龙一笑：“怂了！”
郭子江顿时有些坐不住，拿过酒瓶就给自己倒了半杯——这一次性杯子倒满的话足足有四两酒，郭子江倒了半杯，大约二两的样子，站起来往杨江龙面前一摆：“来，干一口大的。”
杨江龙抬头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笑笑：“大的？倒满！”
马光明看着他们快收不住了，忙和稀泥：“干嘛呢，你们都喝了，还让不让我们三个人喝了？”
王云帆应和道：“就是，我们也要喝一点的，还要祝唐豆生日快乐呢。”
话题才转到了祝寿上来，大家纷纷给唐豆敬着酒。
唐豆今天心情特别好，依次笑纳祝福。
接着大家就起哄，问马光明准备了什么礼物。
马光明指了指满桌的酒菜：“这不算礼物吗？”
几个人哄笑着：“这个当然不能算。”
只有唐豆微微笑着，满脸的幸福。
马光明正要说话，兜里手机却响了，见是郑亚军打来的，赶紧示意大家小声点，然后走出了包间，接通了电话：“什么情况？”
“我刚才听老孙说，安州济河路北侧那个地方的东北角可以盖住宅楼？而且还可以盖高层，你要把那个地方卖给别人？”郑亚军语速很快。
孙希宁这个大嘴巴！马光明心里暗骂一句，但面对郑亚军，毕竟是自家表哥，还是客气道：“这是老孙提议的啊，我觉得来钱快，自然就同意了。”
毕竟为了这一块的商业开发，安州市谈判的时候，整个地块的要价并不高，低于周边，现在转手将东北角一卖，妥妥的几大百万进账，何乐而不为。
“我们已经没有地块了，再不找个地方开发，一大帮子人就要白白养着啊。”郑亚军有些心疼，锦绣园其全部销售完毕，可不得白养活一帮人？
“没事，”马光明笑道，“我不是让你关心着最近的行情的吗，最近行情怎么样？”
郑亚军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明天张爱东的新盘第一期开售，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
马光明说道：“情况是看不出来的，三天后，让销售上的人去打听打听。”
“之前已经让人打听了，反正预售只有百分之十几的样子，哪像我们，我们四期预售了近百分之五十呢。”郑亚军有些得意，突然，他想到马光明之前跟他提到过的，今年下半年行情可能要有所降温，这才六月头上，张爱东的新盘就要遇冷了吗？
上头的确出了一些政策，但之前也曾经出过平抑房价的文件，只不过在汹汹的市场面前，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一次大家也都估摸着不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没想到的是，似乎这个杠杆，居然撬动了楼市这个巨大的蛋糕。
“你看，这就是一个信号。”马光明笑笑。
“那你明天还是跟我一去去看看吧，现场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郑亚军说道，“正好明天我要给张爱东送个花篮过去，庆祝他一期开售，借机看看行情。”
“那行，你早上八点过来接我就行。”马光明回道，然后挂掉电话。
这个行情，似乎冷得更早了一些。
不知道是哪只蝴蝶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回到座位上，郭子江嘻嘻笑道：“是哪个女生给你打的电话，还躲出去接。”
“关你屁事。”马光明斜了他一眼。
大家年轻人，说说笑笑地就把这事扔到了一边，回归到马光明的礼物上，马光明招架不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戒指？
好多人心里都这么想着，难不成，要表白？
打开一看，是一条铂金的项链，挂坠是一个爱心的造型。
“真的？”微胖的女孩林晓霞惊叫起来。
马光明笑笑：“高仿的，真的买不起。”
说着便拿了出来，给唐豆戴上。
已经是六月初，天气逐渐转热，等到了夏天，出去玩的时候，戴着这个项链，能增色不少。
唐豆有些抱怨：“买这个干什么？”
她想着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太贵了。尽管马光明说的是高仿，但唐豆感觉得到，这就是真的。
这点钱对于马光明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目前还只是高中学生，也不能随时戴着首饰。
而且，她不希望给别人留下一个很物质的印象。
“都说了是高仿的，你就放心吧。”马光明笑道，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脸笑意的唐豆，“你看看，多漂亮。”
“造型也就一般吧。”郭子江嘟哝了一句。
他也知道马光明买得起真货，而且这十有八九就是真货，再想想前段时间吴菲过生日，他呆头呆脑地买了个哈喽凯蒂的抱枕，没想到吴菲直接拒绝了。
看来还是有钱好啊，一条真的铂金项链上千，他的抱枕虽然也是选的商场里最好的，但也不过两百块。
忽然，他又想到之前马光明似乎也曾经送过唐豆一个企鹅玩偶，但当时唐豆却是非常喜欢的神情——难道说……
想到这儿，郭子江脸色有些颓然，怪只怪自己不自量力。
马光明哪里想到他这会儿头脑中已经是百转千回，还冲他笑笑：“我说的漂亮，是唐豆漂亮，没说这个项链漂亮。”
唐豆听他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肉麻的话，脸色更红了：“哪有，我觉得这项链造型挺漂亮的。”
那边林晓霞跟李红霞也都起着哄：“唐豆，这算不算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啊？”
“不能算，不能算，”马光明替唐豆解着围，“定情信物还在我身上呢。”
唐豆脸色潮红，心里想着，要说定情信物的话，那只企鹅豆豆玩偶，才算得上吧。
但又听马光明说，定情信物在他身上，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众人都以为马光明还要礼物要送，一个个闹着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马光明笑道：“不急，回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拿给唐豆看看。”
于是大家也不再追问，两个女生带着羡慕的眼神，继续跟唐豆调侃着。
马光明指了指郭子江：“你特么就知道吃？不是让你发扬绅士风度，好好照顾女士的吗？”
郭子江顿时明白马光明的意思，这是要他给唐豆解围，于是端起酒杯就去敬李红霞的酒：“有缘坐到一起，敬你一杯酒，祝你天天向上。”
李红霞噗呲一笑，觉得这人还是蛮有意思的，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什么有缘？明明是老马安排的。”杨江龙说道。
郭子江也不跟他计较，继续照顾着李红霞。
另一边，马光明示意王云帆也要动起来，学着郭子江一样，去照顾照顾他身边的林晓霞。
但王云帆视若未见，他才不愿意在唐豆面前，跟别的女生套近乎。
马光明无可奈何，只好示意杨江龙出马，杨江龙也不愿意。
这两个孙子，还嫌弃人家有点胖呢。马光明想着，干脆自己出马了：“我来敬下林晓霞，祝你越来越漂亮，找个跟我差不多好的男朋友。”
“卧槽，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郭子江都听不下去了。
林晓霞却喜滋滋地站起来跟马光明碰了个杯。
郭子江还想着像那天怂恿马光明褚新颜喝交杯酒一样，让马光明和唐豆也来一个，刚想张开口说，就看到马光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小子屁股一抬，马光明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他更知道，唐豆尽管很活泼开朗，也会大大方方的，但是要让她在这样的场合喝什么交杯酒，肯定是很羞涩，不太情愿。
气氛一直很好，但终要散席。
马光明安排好郭子江送送李红霞，又让常连胜去送送林晓霞，至于王云帆和杨江龙，这两个矫情大男人，就由他们自己走回去。
他本人则一路送着唐豆走到城西步行街口。
刚准备跟唐豆告别，结果唐豆手一伸：“说好给我看看的定情信物呢？”
小丫头居然还记得这回事。
马光明笑笑，手往衣服里侧伸过去，像是要从衬衫左上方的兜里掏东西一样。
唐豆满脸的期待。
马光明手从衣服里伸了出来，却是攥着一个拳头。
“是要我猜猜看是什么东西吗？”唐豆满脸笑容。
没想到马光明手心向上一打开，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但五根手指却是有节奏地晃动着。
“这是什么？”唐豆一脸懵。
马光明笑道：“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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