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无人救我(一更)_穿成娇软废物在游戏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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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无人救我(一更)

  时间回溯到一周之前。

  元幼杉身处三千五百米的空中,身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穷追不舍的超a型‘巨物’,航舰在一分钟内面临解体,每秒钟的时间流逝,悬在脖颈上的镰刀都将垂落一寸;

  生和死在这个时刻变成了运气。

  也是元幼杉的豪赌。

  正如空城的观众以及神宫使者并不知道,她曾得到了‘孢母’的力量馈赠那样,他们也没有看清她在面临‘污染源’时,刺眼的白光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为半神级的‘污染源’,冷□□无法撼动、伤害到它的本体,但‘孢母’的力量却可以。

  关键时刻,元幼杉具现了那份来自孢子生物的珍贵‘礼物’。

  力量化为无数孢丝和她的血肉融合,探出手心皮肤,而后刺入‘污染源’中,去破坏那团力量核。

  同级力量下的碰撞,结局是两败俱伤。

  污染源’瓦解的瞬间,她体内由‘孢母’留下的力量只余三分之一。

  最多还能再使用一次。

  除此之外,元幼杉意外发现,可以汲取吞噬血液的孢丝,在瓦解‘污染源’的过程中,还吸收了一小团污染力量。

  虽然量不多,但也是意外之喜。

  她一直把这两份所剩无几的、得来不易的力量深深藏在心底。

  关键时刻,这会是救命的东西的,也是她最大的筹码。

  但在航舰晃动、震颤之下,她毅然决然地将其都推上了赌桌,押上自己的全部——包括生命。

  三两秒钟后,元幼杉便平复了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她需要拿到解开镣铐的钥匙。

  现在这具身体不似在游戏小世界中改造过的那般强韧,强行挣开手腕会废;

  当然了,她大可以用所拥有的力量直接震断,但那些为数不多的力量需要用在刀刃上。

  其次,这艘航舰的密保性很强。

  除非是拥有权限的空城航企的高级工作人员,否则每个舱室之间的门是无法打开的——她还需要随意穿梭舱室的权利。

  二者合一,她将目光盯在了看守自己的、那个‘落单’的空军身上。

  她和此人说的话也并非是瞎扯,本身她就是这么认为的,相较于一群还未进入状态的辅助机长,总舰长更让人放心。

  至于如何在一览无余的航舰中藏匿、不被发现,就要借助她吸收的、为数不多的污染力量了。

  污染物’——尤其是脑部畸变的能力者,可以在真实世界中展开一个‘领域’。

  类似创造轮回梦魇的‘刑璐璐’、西部邦国的‘007’这二者的能力,都是以精神污染扭曲空间,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元幼杉曾经在梦魇的‘领域’中轮回了上百次,几乎被‘刑璐璐’同化为‘畸变种’,那种绝望、愤怒、扭曲的感觉,至今都刻入骨髓。

  稍一思索,怨怼便扭曲了她的面孔,力量四溢,轻而易举便能模仿个八成。

  她用‘污染源’的力量,模拟轮回梦魇创造出了一个小小的‘领域’。

  这‘领域’空间像一个隐身斗篷,直径只有一米多,刚刚好能盖住里面人的行踪,不被任何监控设备与肉眼发现,又不会波及到其他人。

  元幼杉借着这股能力,在混乱中混进了总舱室,一番惊险逃生后,跟着返城的航舰到达了空城。

  她像一个幽灵似得,小心翼翼避开了搜查的人群,冷眼看着他们掘地三尺。

  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凭空失踪的元幼杉,其实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几米外。

  她也曾紧张过,因为她担心神宫那些人有特殊手段,会发现污染力量,但这种情况却并没有发生。

  没有人找到她,她获得了短暂的安全和自由。

  在偌大的伊甸园中,元幼杉想尽办法制造冲突;

  她抓住微小的、却足以让积怨已久的两党相争的矛盾,充当背后黑手。

  神宫之人焦头烂额时,她就潜藏在他们的身边,偷听他们每一次会议、讨论,试图找到自己最终的目标地。

  这些高傲的神之子民们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身边,所以谈论间不加掩饰,透露了许多东西。

  关于游戏的。

  关于空中之城和神宫的。

  以及,‘深渊’的。

  从只言片语中,元幼杉清楚这个‘深渊’应该就是她图谋已久的地方。

  隐匿的这些天里,她也将神宫里外小心翼翼跑了个遍,却没有发现‘深渊’的踪迹。

  她逐渐焦虑。

  因为她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再拖下去,会出大问题。

  眼瞧着元幼杉吸取的污染力量在‘领域’撑开后日益减少,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彻底耗尽。

  她所制造的那些冲突,对于神宫和政府之间也并非不可协调的死结;

  具她观察网上的风向,现在两党已经开始试探交涉,只是彼此还僵持着,总有一天会互相妥协。

  到那时候,没有了政府党拖扯的神宫之人,很快就会恢复清醒,注意到这次冲突事件中的不正常,并加强对神宫内部的管控。

  届时她少了一大底牌,根本无法和那些人抗衡,她的豪赌也将彻底败落。

  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必须赢!

  到底藏在在哪里?元幼杉死死咬着牙关,因疲惫和紧绷眼底发红。

  跟在那个守护‘深渊’之门的使者身边两天,她想出了一个装神弄鬼的办法,不断地外泄一丝丝污染力量,去激起神宫之人的紧张。

  她寄希望于这些人在紧绷的过程中,主动暴露马脚,让她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元幼杉怎么也没想到,会从这些使者的口中得到如此惊人的消息

  污染源’的力量,其实就是‘深渊’的本源力量!

  如果是这样,她接近神宫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似乎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构成神宫、甚至是空中之城的力量,同那些小世界中的非自然力量,是同体同源的。

  它们水乳交融,毫无排斥。

  种种细枝末节的线索串联起来,逐渐变得清晰。

  还差最后一环,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说实话,元幼杉这个计划很莽,并不是最优解,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却是她目前最合适、也是唯一有可能成功的。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她花费最少的时间布下的局,都互相拉动起来,没有一环出问题。

  神宫被政府牵制,维尔被她放出的污染力量搅乱了心神。

  元幼杉一步步跟着愤怒的使者,深入了从无外人探访的秘密之地。

  昏暗而冰冷的偌大‘深渊’中

  靠近岸边的湖面,因被重重甩在地上的昏厥的神使,扬起了淡淡波澜,很快又归于平静。

  散去了‘领域’力量,元幼杉的身形彻底出现在‘深渊’的岸边。

  神秘的穴窟中,泛滥着无形的波澜,像某种她所熟悉的力量和气息,在交织扩散,最终又被打散在空气中。

  她抬起了脚步,朝前走。

  砰砰’的心跳声,在无人之境格外明显,像擂鼓似得几乎要搏出元幼杉的胸腔,从她的呼吸中蹦出来。

  她在昏暗中仍闪烁着微光的瞳孔,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深渊’的中心。

  那具长而沉的、黑玄色的四角棺椁。

  从透明的水底伸出手臂粗细的锁链,凌乱缠住棺木,像是在束缚某种沉睡的、可怖的怪物。

  棺椁没有封顶,依稀能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一个身影。

  哗啦——’

  入水声在寂静的坑穴中格外响。

  元幼杉的脚踝没入水面,只觉得自己一脚踩进了冰川,冷意透过薄薄的皮肤刺入骨髓。

  她抿着唇,微红的眼底是倔强和狂热,在水中向前踱步。

  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交织,让她脊背和额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冷与躁的冲突让她整个人被大力撕扯。

  元幼杉想看清,看清黑棺内沉睡的人。

  可她的心底却陡然生出巨大的恐惧来,让她每一步双腿都打着哆嗦,像灌了铁铅。

  她害怕。

  怕最后看见的不是她想要的结局,怕她一路走来的坚持是个笑话。

  透明的水漫过她的小腿、膝盖和大腿,便不再加深了,仿佛这片‘深渊’之湖只有浅浅一层。

  但元幼杉低头时,分明看不到底,像悬在高空。

  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那层薄薄地台的边缘,黑沉的棺椁近在咫尺。

  高度正正好好快到她胸口。

  只要再向前一步,甚至不需踮起脚尖,她就能扶着黑木的边缘看到里面。

  她没有仔细去瞧那些外壁上的纹路,也没去看锁链上的金线。

  堪堪没入水面的指尖抬起,撩起一层波纹。

  元幼杉喉头吞咽,泛白的指尖死死扣住边缘,抬起颤抖的眼皮往里看去。

  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褪去,她像被投入了深深的海底,浮沉之后,唯有双眼间看到的画面最为清晰。

  深渊’之中没有怪物。

  沉睡着一个被束缚的、失去尊严和自由的可怜‘神明’。

  祂静静躺在黑色棺椁中,长眠于枯萎的花簇之中;

  身上穿着灰金色的长衫,修长失血的手交叠放在腹部,黑而长的发垫在祂的身后、肩头。

  祂的肩膀宽阔,鼻峰直挺,面上本该是双眼的部位覆着一层薄薄的黑纱。

  饶是如此,呼之欲出的熟悉感依旧让元幼杉觉得心悸。

  一眼望去,黑木中沉睡的神足够惑人,也格外危险。

  无论是谁在第一眼看到祂时,都会先被祂的神秘吸引,会控制不住得想揭开他的覆面,看看黑纱后是一双何等漂亮的双眼。

  死气和颓靡像墓碑上盘踞的黑鸦,仿佛这根本不是神的栖息地,而是亡灵的送葬岗。

  但当第一感觉淡化后,便会发现黑木中最诡异的、也是最让人的胆寒的,在神的胸前。

  祂灰金色的长衫上摆没有束紧,露出一片纹理如雕刻般的胸肌。

  左胸正中心脏处,插入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匕首尾端连接着数十根细细电缆,刀锋上隐约能看到内嵌的芯片,青蓝色的电流偶尔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这柄匕首往外溢。

  深深的刀口处皮肉翻卷,却不见血痕。

  然而那伤口处的皮肤,便是几近透明质地的肉/色,能隐约看到神胸膛内那颗猩红的心脏,被刀锋贯穿后,还在奋力跳动。

  青色的血管以刀下为原点,在左边胸膛的皮肤下弥漫。

  元幼杉只是看着沉睡的祂,久久不语。

  她目光从那片骇人的青色蛛纹上移开,伸出了手,怕碰到祂的伤处小心翼翼避开,指尖如停靠在黑色纱绸上的蝴蝶,力道极轻地揭开了纱。

  神明紧闭着双眼。

  那张英俊的、五官俊秀的脸,哪怕是不动时,也一点点地同元幼杉脑海中那一张张极其相似的面孔重合。

  眉眼、鼻梁、唇峰……每一个变化的面,其实都是由眼前的这一张衍生而出的。

  最终又同元幼杉记忆深处的、早就被她忘记的脸重叠。

  半晌,有轻到哑然的喟叹,在‘深渊’响起。

  “祁邪。”

  一声唤出,之后便更加缱绻。

  元幼杉一声声呼唤着□□字,揭开了尘封的黑纱。

  “原来……你就是主神。”

  她眼眶是红的,泛着盈盈的水光,唇角却不由自主得勾起,欣喜和悲戚在一个人的脸上交融于一体。

  “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了,你一直陪着我。”

  她冰冰冷的指尖碰上祂沉沉的睫毛。

  “你名声那么显赫,怎么沦落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这么被人欺负么?”

  “祁邪,你能听见吗?”

  “我该做什么才能唤醒你?”

  “我要怎么解救你?”

  “……”

  “祁邪,我来找你了。”元幼杉手臂已完全探入了黑木之中,‘深渊’之中回荡着她低声的自语。

   她踮起脚尖离沉睡的神更近了一些,摸了摸青年冰冷的脸。

  被水浸透的衣摆贴着她的后脊,她上半身探入棺椁,温暖而干燥的唇瓣印在神的眉心。

  而后是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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