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_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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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吵架,我那时候穿得好吃的好,所以就招混混们的注意,他们总把我堵在街角巷子里打我,弄脏了我的新衣服,撕烂了我的新书包,抢完我所有的钱,才会放我走,当然,可能还会打几拳踢几脚。”

  “我每次回家看到我爸妈的时候我都想说,可是他们总吵架,我每次一开口他们就又吵起来了,根本没人听我说话,所以我又不想说了。”

  “直到那一次晚上,我被其中一个混混失手划破了眼角,血糊了我一脸,他们都被唬得慌跑了,我也被吓住了,待在那里不敢动,觉得自己已经瞎了。”

  我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眼角真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但时间太久了,那点浅淡的粉色已经和新肉混在一起,看不出曾经流过血的痕迹,像我哥手腕上那条疤,也像我锁骨上那些疤。

  “我不敢出去,我其实都看不清路,巷子里有很多野猫野狗,可能走到哪里就会踩到他们的尾巴,发出惊悚的尖叫,而且他们踹伤了我的腿,我也走不了路,就只能躲在那个小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以为我最后会被某个下班回家途中好心巡逻的警察捡回来,没想到却提前遇到了一个……人。”

  “那么冷的天,他冒着寒风来给那些小东西送吃的,穿着洁白的鞋踩在肮脏的地上,摸着那些皮毛不再光滑的老狗,像看着什么挚爱之物。”

  我思想有点抛锚,听他说到野猫的时候恰巧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窗外的那辆破旧奔驰的引擎盖上蹲着只橘黄色的猫咪,阳光正好,猫毛蓬松干燥,我又在想谭疏业,他现在大概也窝在沙发上晒着太阳。

  他注意到我的分神,也不提示我,我反倒不好意思,喝了口咖啡,自然地搭腔,“然后哪?”

  纪文好像在想着什么,眼神都迷糊糊的,“然后……然后我和爸妈和解了。”

  ?

  “所以你在说什么屁话?”

  纪文笑了笑,“没有,只是想告诉你,人有时候会烂在泥坑里,不是因为没有求助于别人,而是没有相信自己。”

  纪文把那只勺子从咖啡里带出来,勺尖滴落的汁液在黑色的桌面上滴答滴答作响。

  “谭先生,既然手里握着特殊的资本,就在筹码失效前抓紧用吧,如果你治不好你哥,大概就没人能治得好他了。”

  厨房的锅里在煮着冰糖雪梨,谭疏业昨天有点咳嗽,喝药他又不好好喝,我看着灶上蔚蓝的火焰,想起下午纪文在公司里说过的话。

  谭疏业坐在厨房外围吧台上旁高脚椅上,正穿着墨绿色的睡衣摇头晃脑玩手机,我走过去坐他对面,跟他隔着一块吧台撞头,“玩什么哪?”

  “刚刚逛淘宝,看到有人居然在卖野生的葫芦娃。”

  他顺手拨了下我的耳朵,弄得我想笑。

  “你买了吗?”

  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人卖。

  “买了。”

  居然也有人买。

  谭疏业为了不显出自己智障,解释了一句,“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野生。”

  “....”

  我发现谭疏业自从不上班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从钮祜禄氏走向了淳常在。

  吃完饭洗完澡后我抱着他睡觉,把脑袋塞进他的颈窝。

  “哥。”

  “嗯。”

  “我今晚想在这儿睡。”

  他拧着我一股头发玩,“睡呗。”

  “那你不要一夜不合眼。”

  我哥抓我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玩起来,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发丝在他指尖流窜,像是捏不住的一把沙。

  “没有不合眼。”

  “就是有。”

  我哥笑了一下,“行,你说有就有。”

  我把胳膊环在他的腰上,抓紧了一些,“哥哥,我们玩你问我答吧。”

  谭疏业貌似有些困了,打着瞌睡,“嗯,好。”

  “那我问了。”

  “问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爸死于洋地黄中毒,对吧?”

  空气很静,我能听到我哥呼吸的轻微节奏,甚至能感受到他眼睛的开合。

  他刚刚睁开了眼睛。

  “我爸是你杀的,对吧?”

  “伙同他的私人医生韩忠,加大了他因为心脏问题而私下服用的洋地黄类药剂,使他长期处于洋地黄药物中毒而不自知,然后捏造他因为正常心力衰竭而抢救无效的假象,对吧?”

  我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收到了一张匿名发来的死亡分析报告,上面明确记录了谭风岳真正的死因,而那时韩琦的父亲韩忠,已经因为疾病身亡,所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谭疏业,我的这位哥哥。

  谭疏业安静了很久,直到我觉得自己抱着他的手都有些发僵,他才淡淡道:“对。”

  “哪些对?”

  谭疏业的嗓子有些干哑,“全部。”

  我其实想扯着大喇叭告诉所有人,如果知道我哥要杀他,我大概会去替我哥给他递刀。

  但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哥哥,尤其我的哥哥,因为一旦他知道了,他对我的那份亏欠就会消失无踪。

  “是因为他而做噩梦了吗?”

  “是。”

  “是因为他而出去喝酒了吗?”

  “是。”

  “是因为他而划了自己一刀吗?”

  “...是。”

  如果前面的都可以打碎牙吞下,那么直至此处,我就是把吞进去的又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嗓间突然因为这几个听起来简单到毫不需要动脑的问题而酸胀堵塞,难以言语。

  “你喜欢他吗?”

  谭疏业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火烫且抖动的鼻息正混乱地喷洒在他的锁骨上。

  “告诉我,谭疏业,和他接吻和他上床,到现在都放不下那树已经死去多年的白木香,你是喜欢他吗?”

  我放在他腰上的手不停地颤抖,我想硬气一些别叫他看了笑话,让他不要觉得觉得我这后来者荒唐可笑,可我就是做不到,我闭着眼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牙齿都被自己咬出血来了。

  “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个,别的都可以骗我,但是这个要好好地告诉我。”

  “你好好告诉我,你爱他吗?”

  “没有。”

  谭疏业叹了口气,把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拿了下来,将十指顺着指缝扣进去与我相握。

  “没有。”

  他低下头亲吻着我的额头,“没有喜欢他,更不会爱他。”

  我听到我的嗓音哑的不像话,“那你爱谁?”

  谭疏业低低笑了一声,闭着眼睛,轻轻摸着我的脸颊。

  “哥……你爱谁?”

  “我爱……我爱……”

  我捏着他手咬了一口,“你到底爱谁?”

  他俯身过来,嘴唇从我的鼻梁上轻轻吻下,像蝴蝶的尾翼在春日里扫过含苞的花朵。

  “应该是一个……总站在白花树下,不厌其烦叫我哥哥的...”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角,“……狗崽子吧。”

  备注:求包养(已经腐朽……

  第二十五章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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