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来客与过客_宠婢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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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来客与过客

  长女的出生让朱嗣炯整个人处在亢奋的状态,抱上就舍不得松开手,一会儿看看闺女,一会儿看看万碧,只知道傻笑。

  当天就把公主的封号定了——含山。

  向来吝啬的皇帝此次大出血,所有宫人都赏份月例,凤仪宫两份,近身伺候的更是给了厚厚的红封。

  宫人们喜气洋洋,前些日子大清洗带来的惶恐不安瞬间一扫而空。

  是以含山公主还没睁眼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小福星。

  太后不舒服了,同样的孙女,一个众星捧月风光无比,一个位居一隅几乎被人遗忘,叫她这当祖母怎么过得去!

  所以她也赏,吃食玩物、绫罗绸缎泼水似的赐给林嫔,俨然和皇后打擂台的意思

  赏赐送到林嫔宫里,她一晚上没合眼——吓的!

  她的贴身婢女构陷皇后,若不是皇上看在父亲的面上,替她在皇后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冷宫待着呢。

  永嘉怎能和含山比?自己怎敢和皇后比?林嫔默默流泪,太后您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没有了田果儿出主意,林嫔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挑出几样,令人捧着去了昭阳殿。

  她要间接提醒太后:朱祁从更重要。

  王贵嫔近来十分心烦——没能把皇后扳倒,反而去了宝晴这个臂膀。

  李掌司是王家在宫中深埋多年的暗线,若不是她百般恳求,根本不可能给她用!

  她本以为这次和苟道联手,拿下皇后是十拿九稳的事,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指着苟道能扭转局面,那阉货竟然一根绳把自己吊死了。

  “心怀不满,为报私仇,勾结贼人,构陷皇后”,看着宝晴和田果儿的“供词”,王贵嫔嗤之以鼻。

  将此事推到宫女内侍头上,没有将她拽下水,这不过是两方势力暂时妥协的结果。

  现在皇上还不想和高敬正面碰上,但以后呢?等皇上羽翼渐丰,皇位越来越稳,可还有自家的活路?

  自家和高敬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且在皇后的霹雳手段下,昭阳殿的宫人全被换了个干净,别说往宫外传信,就是她随手写几个字,立刻有人替她细心收好,她一开口说话,怕是整个朝阳殿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王贵嫔暗自扶额,目前来看,家里再往宫里送人没那么容易,自己也只能从头慢慢培养心腹。

  因此,现在她选择深居简出,尽量少惹人注意。

  却在此时,林嫔不知眉眼高低地捧着太后的赏赐,觍着脸上门了。

  林嫔永远是温温柔柔地笑,“太后赏了这许多东西,永嘉哪里用得完,妹妹挑了几匹细料子,既轻薄透气,又柔软贴身,给从儿做衣服正好。”

  王贵嫔客气又疏离说道,“有劳妹妹费心了,姐姐这里什么都有,你还是拿回去给永嘉用吧。”

  “姐姐千万别客气,妹妹之前也没少拿您的不是?还有几样小孩吃的玩的,东西放这里,姐姐忙,妹妹不打扰了。”

  林嫔不请自来,又急匆匆而去,看得王贵嫔暗自冷笑,她这招祸水东引自己能看不出来?

  王贵嫔心里清楚得很,她已和皇后成对立之势,皇后有皇上撑腰,而她只能寻求太后的庇护。

  但她不好明目张胆去寿康宫提醒太后。

  林嫔此举,恰中了王贵嫔的心意。

  王贵嫔看着塌上熟睡的朱祁从,唇边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林嫔这点儿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万碧就知道了。

  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没有兴趣找林嫔的麻烦,只要林嫔不来招惹她,自然可保平安。

  眼下,万碧忧心的是苏娇娇,她到底拒绝了杨广的求亲,并自求出宫。

  万碧没有挽留,她知道,苏娇娇无法面对小雅。没办法,只能送她出宫,将她安置在南郊的皇庄里,但没几天,这人留了封信,不告而别了。

  万碧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直觉得苏娇娇是替己受过,很想补偿她,但她没给自己机会。

  惆怅之余,又听到了杨广调任西北大营游击的消息。

  万碧心下掂掇一阵,说道,“我去送他,小雅准备下。”

  “娘娘您还坐着月子呢!再说皇上肯定不会答应,娘娘何必去触霉头?”

  “看你吓得嘴唇都白了!”万碧笑道,“不碍事的,我和皇上说。”

  皇上的反应再一次颠覆了小雅的认知,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安排了车驾和侍卫。

  裹得严严实实的万碧带着小雅,登上一辆曲柄黄盖绿呢马车,悄悄出了角门,。

  出了西城门,京郊一望无际的麦田在夏风中不安地摇动着,卷着一个又一个的绿旋儿。

  官道上浮土被风吹起,贴着地面,尘锋状若镰刀,呼呼向西北而去。

  陈平忽然想起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他浑身一激灵,摇摇头马上将这个念头甩到脑后,大力拍着杨广的肩膀道,“虽说西北军是个狼窝子,但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去了西北好好干,凭你的本事,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杨广挤出一丝笑,翻身上马,“承你吉言!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多谢你来送我,我要去了,你回去吧。”

  陈平哈哈笑道,“好兄弟,等你功成名就回来,咱哥俩再痛饮一场,不醉不休!”

  杨广抱拳作别,轻踢马刺,那马嘶叫一声便放开蹄子奔跑。

  恍惚中,他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内心竟产生些许期盼,不由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人。

  杨广自嘲般笑笑,想什么呢,她怎么会来?

  她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且她身为一国之母,出一趟宫比登天都难,怎么来送?自己真是痴人说梦,自作多情!

  于她而言,自己不过是尽忠职守的下属罢了,她岂会将区区一个莽汉放在心上。

  如是想着,杨广眼里的忧伤已经成了苍凉,他回过头,刚要策马疾驰,突然顿住,倏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山丘。

  高高的山丘之上,停着一辆宫庭制式的马车。

  曲柄黄盖!

  杨广头“嗡”地一声涨得老大,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将胸膛震裂。

  此时、此地、此景,除了她,他想不出还有谁。

  他痴呆呆望着,目光透过厚厚的车帘,仿佛看到她那张明艳绝伦的脸上,挂着嗔喜莫辨的笑,眼波扫过,“杨广,吩咐你的事如何了?”

  他下意识就要张口,然他只觉喉头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笑,又想哭。

  马儿不耐烦地打了个喷嚏,原地踢踏几步,将杨广的思绪拉了回来。

  自始至终,车帘都没有掀起,杨广深深吸了口气,释然一笑,双腿一夹,那马旋风般狂奔而去。

  万碧掀开车帘,瑰丽绚烂的落霞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似血残阳之中。

  这次,他没有回头。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袭上心头,万碧定定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叹息一声,放下车帘,吩咐道,“回宫。”

  待到凤仪宫,已是掌灯时分,万碧意外发现朱嗣炯竟在等她。

  他一手抱着含山,一手拿着摇铃,睿儿趴在他的膝头,爷俩正逗孩子玩。

  厅中烛光摇曳,温馨宜人。

  看见她,朱嗣炯面上似是松弛不少,“回来啦?”

  “嗯,回来了!”万碧搂住欢呼而来的儿子,看着朱嗣炯展颜一笑。

  生命中有许多人来,又有许多人走,唯此眼前人,她愿终其一生,与之长相守。

  夜深了,一轮浑圆的月亮,透过乌木窗棂,将银辉般的纱幕铺向内室。

  朱嗣炯坐在蔼蔼瑞光中,闭目听着冷库的汇报。

  冷库是新提上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今日便是他护送万碧出城。

  朱嗣炯揉揉眉心,略有些疲惫说道,“以后也要用心办差,皇后安危不能有丁点儿差池。”

  他挥挥手,意思叫冷库下去。

  但冷库没动,犹豫了会儿问道,“陛下,不知属下是一日一报?还是隔日一报?”

  “什么?”朱嗣炯好像没听懂,颇为惊讶地看着他。

  “属下是说,皇后的情况……”冷库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到皇上的目光越来越冷,他不禁一怔,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难道皇上今天不是叫自己监视皇后的?

  皇后为送一个侍卫,竟然要求出宫,哪个皇上能不起疑心?

  朱嗣炯霍地跳起身来,踱着走近冷库,冰冷的声调中蕴含着巨大的威仪,“你会错了意!朕叫你去是保护皇后!且记着,朕和皇后一体一身,她即是朕,若对皇后不敬,就是对朕不敬!”

  冷库惊惶地连连叩头,迭声请罪。

  好在皇上没有追究,训斥几句就让他跪安退下。

  冷库出了殿门,抹了一把冷汗,暗道,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后娘娘!

  宫内平静了一阵,万碧安安稳稳坐了个双月子,结果刚出月子,太后就又闹腾开了。

  无它,只因含山公主的满月宴十分热闹,再看朱祁从都半岁了,既没身份,又没封号,老人家吃味了,吵着让朱嗣炯给赐个爵位。

  太后的理由很明确,既然永嘉都有郡主的身份,朱祁从为何不能有?起码也得是个亲王吧!

  朱嗣炯冷笑道,“他亲爹不过世子规制下葬,他就要亲王?而且母后是不是忘了,他已经过继给顺王兄,立世子要爵位须顺王兄奏请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笑开了容颜”“晓晓”“漫漫浮云”“W”的营养液

  第88章折腾

  别说,太后还真忘了朱祁从过继一事,但顺王不过无权无势的闲散宗室,让他上奏请立世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太后令人递了信儿给顺王,便坐等皇上下旨封爵。

  她想得很简单,但事实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顺王迟迟未请立世子,太后越等越心焦,干脆把顺王叫进宫问问怎么回事。

  两个内侍搀扶着白发苍苍的顺王进了寿康宫,他颤巍巍地挪着老寒腿,步履十分龙钟缓慢,走几步就要喘半天。

  看见他的样子,众人的心一下子被捏得紧紧的,连气也不敢呼一口,生怕一阵风把这位老人家吹跑喽。

  当然,除了太后,她皱着眉头不悦问,“顺王爷存心和哀家作对吗?怎还不立世子?”

  顺王花白的胡子颤了几颤,艰难跪倒,“老臣不敢,实在是前阵子病重,提起笔来就打颤,写不得奏折啊。”

  太后认为这是借口,便着人伺候笔墨,让顺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写。

  可顺王不是扯谎,他真的握不紧笔,手哆哆嗦嗦,写两笔一打滑,前后写废了几份,连咳带喘,憋得老脸通红,看得一众宫人提心吊胆,唯恐他一翻白眼就此倒地不起。

  太后见他左右写不出来,愈加生气,手指几乎戳到顺王脑门子上,“凭哀家怎么说,你都当耳旁风?区区一个落魄宗室,将从儿过继给你是天大的面子,你倒拿乔作势!惹急了哀家,下懿旨夺了你的王爵!”

  这番话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顺王呼哧呼哧狠狠喘了两口气,顿时没了声响——晕了。

  晕就晕了吧,太后没当回事,吩咐传太医给他瞧病,就把人抬了下去。

  她内心倒有几分窃喜,巴不得顺王赶紧归天,好让从儿继承王位。

  不满一岁的亲王,在本朝也算是头一份了!

  但此事带来的恶劣影响出乎太后意料,甚至成了她一辈子的污点,并几乎断送了朱祁从的前程。

  怎么说顺王也是堂堂亲王,且他从不参与派系争斗,为人宽厚谦和,是以在宗室中颇有好名。

  顺王在寿康宫受辱一经传出,立即引发轩然大波,当即有宗室发难,“顺王虽是太后晚辈,却比太后年长,太后如此责骂,对幼不慈,对老不敬,简直有失皇家体面风范,不堪为天下妇人表率。”

  有人将话传到太后耳旁,太后犹自没意识到此事严重性,还嚷着要将说着话的人都抓起来,“哀家是太后,连皇上都要恭恭敬敬的,骂几句亲王算什么!”

  然而又有人发话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竟要削去亲王的王爵,难道是要效仿前朝武后篡位?”

  继而忧国忧民的御史纷纷上书,对此举口诛笔伐,并奏请皇帝约束太后权力。

  太后懵了,下意识寻王贵嫔讨主意,“是你说从儿没爵位可怜,哀家才逼着顺王写奏章,事到如今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王贵嫔真不知怎么说,她是压根没想到太后能把这么简单的事搞砸!

  她要的是拉拢顺王,进而笼络宗室,太后你好好和顺王说话不行么?非要耍威风,现下可好,整个宗室都得罪了,谁还肯为朱祁从说话!

  王贵嫔寄希望于娘家,特地召母亲进宫,王家也试图扭转舆论,高敬也帮了大忙,御史言官渐渐不提了,但民间反而愈演愈烈。

  只因茶楼酒肆又出了新段子,当然不敢言明是太后,只说乡野小户,婆婆偏心长子,极力搜刮压榨小儿子,虐待小儿媳,甚至想把小儿子的孩子卖了补贴长子。

  反正怎么欺负人怎么来。

  这是万姐夫的手笔,有他的大肆宣扬,连内宅妇人都知道这段书的背后隐情,嘴上不说,心里都同情皇后,暗叹,尊贵如皇后也免不了受婆婆的气啊!

  若有官员想为太后说话,不用别人,他夫人就会含泪控诉,“莫不是你也想卖了我儿?”

  什么跟什么啊,真真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那人一挥袖子去了,却不再提一字。

  风波过后,朱祁从仍旧没有爵位,太后装病也无济于事。

  宗室族长直言不讳,“朱祁从身为谋逆之子,须着重审察其品行,待弱冠后再封爵。也请太后自重,后宫不得干政,即便尊贵如您,也不能僭越,再有下一次,我就带着宗室子孙去哭太庙!”

  这下太后真病了,彻底消停。

  王贵嫔也不明白,先前宗室因新政和皇上闹得不可开交,怎的这次所有人全站在皇上那边?

  她不知道,万碧知道,朱嗣炯暗中给宗室做了让步,将他们名下田地缴纳的税赋,以赏赐的名义返回了一部分。

  以此换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对新政的支持。

  万碧和小雅感慨道,谁说做皇帝可以随心所欲?你瞧皇上,真是步履维艰!

  但再怎么艰难,朱嗣炯也闯过来了,景平四年,方田均税在直隶大获成功,仅一个县城,就清理出隐田三千余顷,轰动朝野。

  上缴的税赋更是令人咂舌,相当于往年的五倍!

  景平帝闻奏龙颜大悦,提侯德亮为户部尚书,继续在山东、河南等地推行新政。

  赫然功绩在此,便是以高敬为首的保守派反对,朱嗣炯也强行压了下去。

  并说,“整天哭穷的是你们,朕弄来了钱,你们却一个两个跳着脚反对,那好,若诸位爱卿有办法,既能充盈国库,又不与民争利,朕就废除新政!”

  看着哑口无言的臣工,朱嗣炯冷笑一声,不就是损伤了你们这帮大财主的利益么,朕非让你们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

  外有侯德亮,内有吕秀才,又有老百姓的拥护,新政进行得颇为顺利,景平九年,北方的田地已丈量完毕,但向南推进的时候,却遭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边是高敬势力最集中的地方,且世家大族林立,许多地方都是只听宗族的,官府的令根本推不下去。

  朱嗣炯看着奏折心烦,便去御花园散散心。

  时值六月,御花园一带粉墙旁树影婆娑,墙头榴花似火,墙下月季花争艳,碧波荡漾的湖边柳丝拂风,黄莺啼啭。

  站在岸边,初夏的风带着凉凉水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阵槐花的清香飘来,朱嗣炯看着岸边合抱粗的槐树,想起与阿碧初遇时的场面,彼时二人还是七八岁孩童,如今睿儿都十岁了!

  有道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睿儿的大伴来福气喘吁吁来报,“陛下,大殿下又被太后罚啦!”

  朱嗣炯无语望天,睿儿和母后天生不对盘,一天不闹上几次就过不去!

  老远就听见寿康宫里尖叫声声,狗叫连连,喊打喊杀一片,隔着宫门就能想象里面有多热闹。

  他叹口气,提脚进了寿康宫。

  几条狗东奔西跑,每条狗后面都呼啦啦跟着一群宫人,因是大殿下的爱犬,他们不敢打杀,只能往笼子里轰。

  但狗比他们灵活的多,闪转腾挪,看上去竟是狗在遛人。

  更奇特的是,每条狗都穿着号服,上标壹、贰……等字。

  朱嗣炯面上现出片刻的呆滞,“怎么了这是?”

  来福苦着脸答道,“小少爷去看大殿下的猎犬,一时没关好,全跑了出来。”

  一时没关好?朱嗣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儿子故意放的。

  场面混乱,一时无人发现皇上来了。

  待汪保重重喊了一声,众人方醒悟,忙跪下请安。

  这时朱嗣炯才看到睿儿。

  骄阳下,朱祁睿直挺挺跪在正殿门前的青砖地上,膝下连个垫子都没有。

  朱嗣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上前拎起儿子,瞪一眼监视罚跪的小宫女,“下去领罚!”

  睿儿倒替那人说话,“父皇别怪她,皇祖母下令,她怎好违背?没的让她受夹板气!”

  他潇洒一挥手,“下去吧,你也陪我白晒了半日,去找来福领个红包压压惊。”

  朱嗣炯好笑又好气,弹了儿子脑门一下,“小子,你倒是个心软的,走吧,看太后什么章程。”

  睿儿揉揉额头,嬉皮笑脸跟着他爹身后,再次到太后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孙儿给皇祖母请罪。”

  太后揽着朱祁从,半靠在塌上呼哧呼哧直喘气,一看就气得不轻。

  她讥笑道,“哀家可当不起你跪,你能有什么罪?”

  睿儿麻利起身,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道,“是啊,孙儿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为何皇祖母叫来孙儿,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孙儿出去跪着。”

  太后气得嘴唇直抖,“谁叫你起来的?”

  “不是皇祖母说当不起孙儿跪吗?”睿儿吃惊地张大嘴,委委屈屈地看了他爹一眼,磨蹭着要跪不跪。

  “好了,过来站着!”朱嗣炯沉声说,“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搂着朱祁从开始抹眼泪,“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竟然放狗咬从儿,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您不必含沙射影指责母后!”睿儿大声说道,“我做的我认,没做的我才不认,我没放狗咬他,是他自己艳羡,非要我送他一条。我把所有狗都送来让他挑,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

  太后指着他对朱嗣炯说,“你也不管管,他就这样和哀家说话?一点也不像个皇子的样子!”

  “母后这话不对,他不像谁像?”万碧挑帘进来,冷笑道,“儿臣请问母后,您说他放狗咬人,可有证据?”

  太后气哼哼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一进宫门就打开狗笼,那狗冲着从儿就扑了过来,不是他使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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