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猎场_宠婢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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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猎场

  初秋的北苑猎场草树连绵,广袤草原一望无垠,风吹过,白云悠然,树影婆娑,草丛如波浪般起伏,沙沙作响。

  久居京城的人,见的大多是鳞次栉比的亭台楼榭,曲径通幽的胡同,乍来此处,无不心旷神怡,更有人把酒临风,诗兴大发,洋洋洒洒大做文章。

  朱嗣炯却很不爽,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只因他的阿碧被人觊觎了!

  他带阿碧出来散心,却不想阿碧刚下马车,就看傻了一个书呆子!

  阿碧对着自己笑了一笑,那傻书呆一头撞在树上昏了过去。

  朱嗣炯鼻子差点气歪,又没冲你笑,你晕个屁!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傻书呆回去念念不忘,做了篇什么《神妃赋》,把万碧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还套用前朝的诗句“一枝红艳露凝香”,以杨太真作比,这就更令人心往神驰,恨不能一睹芳容。

  连皇上都好奇,“你那小妾到底长什么模样,把朕的探花郎魂儿都勾没了。”

  言语之中竟有把阿碧带来瞧瞧的意思。

  让阿碧如同奇珍异宝般展示在众人面前?朱嗣炯自然不肯!

  皇上自恃身份,当然不会勉强自己孙子。

  但太孙和朱嗣炯年龄相仿,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宫里也有几个绝色,硬要和万碧比比。

  朱嗣炯一口回绝!

  太孙也犯了倔,死缠烂打要去看万碧的模样,甚至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朱嗣炯沉默了,就在太孙以为他终于让步的时候,他却平静又异常坚决地说,“断手断足,我仍可以活!没有衣服,冬无法御寒,夏无法遮羞,我活不了!”

  二人对立许久,谁也没有说话,风飒飒吹过,杨树林呼啦啦作响,好似一群人拍着手发出阵阵嘲笑。

  “你知道我并非对她有什么觊夺之念,……我只想要你一个态度!”太孙不无遗憾叹道,眼中满是痛惜,缓缓离开。

  他走得很慢,那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落寞,似是在等人过去安慰。

  朱嗣炯毫不犹豫,大踏步向相反方向走去,他脚步匆匆,靴子嚯嚯踩过草丛,袍子下摆上下翻飞,眨眼就走出去好远。

  待太孙回身的时候,朱嗣炯早不见了人影儿。

  太孙满目骇然,兀自怔楞了会儿,愤然离去。

  万碧倒没有朱嗣炯那么生气,还逼着郡王爷给她念那篇《神妃赋》。

  朱嗣炯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忍着恶心念了一遍,奈何阿碧水平有限,拗口的之乎者也听不大明白,只好又给她逐句解释了一遍。

  夜半思念佳人,神不守舍,恨不能梦中相会,一解相思苦……

  万碧听到这里乐不可支,朱嗣炯在心中已将此书呆大卸八块。

  可总不能把阿碧藏起来不见人,他还想要带她好好玩玩。

  他便想了个主意,找顶帷帽给阿碧戴上,将她那张明艳绝世的脸严严实实遮起来。

  这不是更引人注目么?万碧有点哭笑不得,考虑到自家爷的小心眼,还是乖乖戴着帷帽去了猎场。

  果然,万碧跟着朱嗣炯一出现,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男人是好奇,女人是不屑。

  朱嗣炯一会儿还要下场,将她送到宁王府女眷坐席,捏捏她的小手,“等我给你猎头鹿,做双鹿皮小靴,冬天我们去南苑赏雪去!”

  隔着皂纱看不清他,万碧伸手撩开,巧笑倩兮,“爷,练了一年多的弓箭,可别再输给别人啦!”

  “咣当”,场边的侍卫满面通红去捡掉在地上的长枪。

  朱嗣炯噌地把皂纱给她拉好,“不许再撩开!”

  号角声声,不能再耽误,朱嗣炯急急忙忙翻身上马,马鞭轻抽,“照夜白”便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万碧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望去,周围并没有人。

  错觉吗?

  正在狐疑间,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呵声,秋狩开始了。

  宫人早就预备下数百头黄羊、狍子、鹿等,一听号响,放开闸笼,那些野牲畜没命般四散奔逃。

  场中人纷纷扬鞭催马,马嘶连连,尘土飞扬,大地似乎都在千军万马的铁蹄下颤抖。

  万碧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兴奋得坐不住,踮着脚尖抻着脖子使劲地看。

  高空中,一只海东青盘旋几圈,俯冲下来,已是按倒了一头黄羊,它噼啪噼啪扑了几下,竟抓着羊提起十余丈高,引发一阵叫好。

  “那是平王世子的鹰,果真厉害!”

  “听说平王世子宝贝着呢,平时连碰也不让别人碰一下!”

  一听和平王世子有关,万碧顿时没了兴趣,眼睛只去寻自家爷。

  因万碧说了句“男要俏,一身皂”,朱嗣炯便穿了黑色劲装,混在人堆里十分的不显眼。

  可他的马显眼,“照夜白”满身如雪,惟四蹄乌黑,万碧一眼就看见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先看马,再看他,也不知道这位小心眼的爷会不会吃马的醋!

  在朱嗣炯旁边,有一匹马紧跟着。

  那匹马和“照夜白”完全相反,通体乌黑,只四蹄雪白,正是名驹“乌云踏雪”。

  马上是一名女子,红衣胜火,热烈张扬。

  他二人似是在追逐一头鹿,越跑越远,消失在远处山林中。

  不知为何,万碧心里发闷,眼眶忽然涌满了泪,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空中传来一声尖啸,将愣神的万碧拉了回来,刀子般的利爪近在咫尺!

  万碧连连后退,过度的惊恐让她叫也叫不出来!

  周围的女眷纷纷尖叫逃窜。

  眼看那海东青就要抓上她的脸。

  裂帛似的声音响起,人影闪过,“扑”一声,那海东青硬生生被砍成两半。

  血顺着下颌,一滴滴地流下。

  杨广牙关紧咬,双目圆睁,扭曲的脸沾满血迹,显得分外狰狞。

  许是太过凶险,他不由微微颤抖,手中的刀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我的海东青——!”平王世子大老远就哀嚎上了,扑到跟前,看到他惨死的宝贝,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平王世子的忠实跟班,宁王府的大姑爷马风一指杨广,“狗杀才,纳命来!”

  杨广握紧了手中的刀。

  但那两人突然就偃旗息鼓,愣愣看着他身后发呆。

  杨广回头望去,不由一窒。

  万碧跌在地上,帷帽早摔到一旁,她吓坏了,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恐无助又楚楚可怜。

  她长了一张娇媚艳丽的脸,根本不是柔弱的长相。

  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出奇的协调,冲撞相交,融合出一种极致的美。

  这种美,让人恨不能与她携云握雨,追求她极致的绚丽。

  马风已大叫起来,“万碧!你竟然更美了!想不到靖江郡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倒挺会调/教人!”

  他这一嚷嚷,不少勋贵子弟都探头探脑往这儿瞧,还有几个涎皮赖脸的纨绔,急吼吼地冲过来。

  杨广扯下斗篷呼地将万碧从头到脚盖个严实,打横抱起,不见他怎么动作,人已飘出去几丈远。

  马风捅捅平王世子,“人走啦,别看了,瞧你眼都发直,小心你后院葡萄架倒了!”

  平王世子笑道,“怪不得靖江郡王藏着掖着不给人看,果真绝色,和她比,我那几个都上不了台面!——唉,可惜了我的海东青!都是你,非挑唆我来!”

  “得得,赶明儿我给你拿金子打一个!”

  “这个侍卫是顶尖的身手,可惜也不是我的……”

  平王世子长吁短叹,感慨他人命好。马风却想,怎么在朱嗣炯面前渲染一番刚才的英雄救美,让他心里膈应膈应。

  朱嗣炯现在的确很膈应,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冷冰冰说,“这是我打的鹿!”

  “你的鹿,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红衣女子颦眉杏眼,言语捉狭。

  “那上面有我的箭,是我射中的!”

  她看了看,嘻嘻一笑,从箭囊抽出箭,扑一声刺入鹿腹,“现在这上面也有我的箭啦!”

  “你!”朱嗣炯火冒三丈,拖着鹿就走。

  “不行!”她竟一屁股坐在鹿上,“除非把我也抢走,否则别想抢我的鹿!”

  朱嗣炯把鹿腿往地上一扔,上马就走。

  她猛地冲到前面,伸手拦住。

  朱嗣炯急拽缰绳,“照夜白”前蹄腾空,嘶叫几声才安静下来。

  “你疯了!”朱嗣炯气急败坏喊道。

  她静静看着他,“朱嗣炯,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他……哪知道你是谁!”

  “大佛寺,你摔倒在我面前。”似是想起他当时的狼狈模样,她忍不住笑起来,“你变了很多,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怎么样,厉害吧?”

  朱嗣炯努力回想,还是没想起她是谁。

  “我是罗家二小姐,镇北侯府二爷的独生女!”

  罗致焕的女儿?朱嗣炯脸色稍缓,“罗二小姐,看在罗将军的面上,这头鹿送给你了!”

  “我叫罗筱婳,你可以叫我罗二!我听我爹说了你查案的事,他很欣赏你的胆量魄力。我还听我哥说了你在京西大营的事,你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一来就把那帮兵油子镇住了!还有,还有,你为你的婢女,发落半个王府的人,他们都说你好色糊涂,我却觉得你情深义重!”

  生怕他突然走掉,罗筱婳抓着缰绳,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

  朱嗣炯从她手里用力夺过缰绳,淡淡说,“多谢美誉!”

  轻踢马腹,“照夜白”嘶鸣一声,嘚嘚向西奔去。

  几乎是同时,罗筱婳翻身上马,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朱嗣炯!等等我!”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速度愈来愈快。

  “记住,我叫罗——筱——婳——!”

  他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

  到底没追上,一人一马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罗筱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双手拢在嘴边,竭尽全力地喊,“朱嗣炯,我喜欢你——!”

  残阳似血,映得晚霞如火般燃烧,仿佛要在消失之前,在这广袤无垠的苍穹中留下最后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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