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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非剑修胜似剑修

  防盗!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需订阅,请支持正版!支持作者!谢谢覃明丢了一块木头进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这是他穿来这世界的第一个晚上。

  心惊胆战了一整天,身心疲劳,他恨不得现在能躺下睡个大觉。也许一觉醒来,仍在他的出租屋里,开着电脑,玩剑三呢。

  然而,现在他还清醒着。

  皇族少年提出要守夜,作为小跟班,自然马是瞻。

  穿着能御寒的仙衣,除了夜风吹着脸有点凉,身上都暖和和的。旁边的皇族少年穿的是贵族的丝绸,并不御寒,他盘腿而坐,手成定印放于脐下,双眼微闭,神色淡然。

  覃明不时地偷瞄他,只觉得在火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脸越精致。一丝不拘的墨束在脑后,一路垂直到腰下,绛紫长袍铺展开来,华贵无比,他气定神凝,不动如山,隐约之间,覃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尊不会呼吸的古装娃娃。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覃明低下头,心里头有点愧疚。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是现代来的覃明,不可能装一辈子的“狗儿”。不知道凤琰小皇子对这个“狗儿”为什么这么好?两人不过是在飞船上相识,狗儿认他主,出事时,凤琰居然没有丢下小仆人,一路护着,可惜狗儿命薄,终究魂归西天,被他这个冒牌货给借尸还魂了。

  短时间他能装装小孩子,时间长了,恐怕本性全露,无法装下去了,到时候凤琰怀疑起来,他该怎么解释?或者他现在直接坦白,免得日后生隙?

  覃明不自觉地皱着眉头,唉声叹气。更怕坦白后,人家不信,把他当鬼怪给处理了。

  “可有心事?”

  身边的人突然问,覃明惊了下,现凤琰不知什么时候收功了。

  “呃……那个……”他扯扯衣服,神情闪烁。

  “嗯?”

  “我问个事哈……”覃明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凤琰盯着他看,漂亮的眼睛在火光下映得红,覃明心虚地撇过头,暗骂自己竟然这么弱势不敢跟一个少年对视。

  见覃明都快缩成一团了,凤琰转过头,盯着火,淡粉的唇开启。

  “吾曾有一弟。”

  覃明竖起耳朵,却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有一个弟弟?

  所以说,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弟弟,才对他这么好?这是把他当弟弟了?

  “他死于宫斗。”凤琰轻声道。

  覃明微微一震。

  原来不管哪个皇家,都有残酷的宫斗。一个皇子能平安长大,非常不容易。难怪凤琰小小年纪宁可来修仙,也不愿继续呆在皇宫争皇位。

  “……请节哀。”覃明不由自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与他并不像。”凤琰看向自己的手臂。

  覃明动作一僵,讪讪地收回手。

  自作多情了不是?

  长得不像,那提弟弟干嘛?

  “在宝船时,狗儿的眼神像他。”凤琰又道。

  覃明抹了把脸,无语地瞪着火堆。兄弟,能一口气说完吗?

  “懦弱、胆小、如惊弓之鸟。”

  覃明脊背一寒,猛地抬头,两眼怔怔地瞪着皇族少年。

  凤琰忽地挑起他小巧的下巴,审视。“吾弟,亦或是狗儿,从未如此大胆无礼地直视他人。”

  慌言如一个气泡,轻轻一戳就破了。

  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凤琰的神情淡漠,眼神深如黑潭,覃明心中腾起了被揭穿后的惶恐,呼吸不畅,下巴被捏得有些疼,他咬了咬下,恼羞成怒了。

  他一个成年人,竟被一个少年耍得团团转?

  啪地打凤琰的手,他跪坐而起,一把揪住凤琰的衣领,嘴巴贴在他耳边,挑衅地低语:“小屁孩,逗我玩儿呢?没错!我没有失忆,更不可能是那个卑怯的狗儿,这倒霉孩子死了,本大爷借尸还魂,怕不怕?”

  凤琰微微偏头,一直淡定的脸上有些错愕,尊贵的身份令所有人都不敢对他如此无礼,今日被一个孩子揪住衣襟,骑到身上,恶言相向。

  覃明身量小,为了显示凶猛地气势,整个人压向凤琰,迫使他不得不向后倾斜身体。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还有一些狰狞。他性格直率,偶尔有些粗线条,很少与人争执,但在危及自身利益时,绝不退缩。

  狗儿死了,他活了,这就跟买彩票一样,他走了狗屎运,中了五千万的大奖,连老天都帮了他一把,所以这具身体,他接收了。

  本来他以为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彼此之间关系一般,以他鳖脚的演技必能蒙混过关。可惜他忘了,这里不是他原来所在的地球,有仙人的异世界,十三岁已可谈婚论嫁了,三岁看小,七岁看大,这里的孩子早熟得很。

  狗儿与凤琰走得最近,他什么性子,凤琰必定一清二楚,所以覃明魂穿过来在狗儿的身体里复活重生,凤琰几次交谈下来,便看透了。

  覃明愤怒的不是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露馅了,而是凤琰竟不在一开始就揭穿他。当他以为自己能继续以狗儿的身份融入大伙儿中时,凤琰却不痛不痒地一针见血,让他闹了个大笑话。

  覃明的诸多想法仅是一闪而逝,还未泄愤怒,突然天旋地转,背部猛地摔在草垫上,四肢被压,身上一股强力袭来,他挣扎着想翻身,却为时已晚,凤琰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将他完全压制住,动弹不得。

  “我靠!”覃明暗骂。他的手腕被扣住压在头两侧,两小细腿被凤琰有力的腿一压,抽都抽不出来。

  育完好的十四岁对上育不良的十岁,完胜!

  “你想怎样?”挣出一身汗,力气都用光了,覃明自暴自弃地一瘫,气喘吁吁地低问。

  技不如人,要杀要刮请便。

  运气好的话,也许这头一挂,那头就在自己的身体里活回来。

  凤琰的眼睛幽暗,紧紧盯着身下的人,俊美的脸上却有着不符年龄的表情,他压低声音,附在覃明的耳边说道:“别动。”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

  覃明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扭了扭身子,真的动弹不得。

  好在,嘴巴还能动。

  “你想怎样?”他小声地问,受制于人,还不能大声呼喊,生怕吵醒了其他人,麻烦就更大了。

  凤琰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碰上了。

  覃明瞪大眼睛,摸不清这位尊贵的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不害怕?”凤琰的声音低低的,像情人间的呢喃。

  “——你想杀我?毕竟借尸还……”

  覃明话还未说完,凤琰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他瞬间噤声了,不敢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孩。

  十四岁只能算男孩吧?

  这家伙……这家伙……不但夺走了狗儿小屁孩的初吻,还间接夺走了覃明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

  覃明欲哭无泪,一朝穿越,初吻不保,何其悲哀?

  然而,他完全忽略了,这个夺走他初吻的人,是同性,是与他一样带把的男性,不是软萌的妹子。

  凤琰轻轻地贴一下,离开了他的唇,黑如夜般幽深的眼睛,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覃明不知该骂还是该哭,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意外来得太突然,他得消化消化。

  但,他还未消化完,凤琰再次有了动作,他一把将覃明的衣服解开,在覃明震惊地注视下,露出了他皙白的小胸膛。

  “……干……嘛?”他哑然。

  覃明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直直地盯着压在他身上的少年,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凤琰表情冰冷,眼神淡漠,如视一件物器般看着身下的男孩,右手成结印一点覃明的心脏处,口中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一道淡淡的金光在覃明的胸前泛起。

  覃明上一秒还在懵逼,下一秒只感胸口刺痛,好像有无数的针扎进他的心脏,他痛得哀嚎一声,然而,凤琰的手更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

  覃明痛得满头大汗,整个人挣扎得厉害,但被压制,喊不出,挣不开,他受不住地眼睛一湿,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他惊恐地瞪向压在他身上的皇族少年,俊美无俦,眼寒如冰。

  到底……为什么……

  渐渐地,他无力挣扎,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湿透了,心脏的刺痛一点点隐去,大约半刻钟后,胸口不再疼痛了。

  捂在嘴上的手,慢慢地移开,覃明微张着嘴,像上了岸的鱼,吃力地吸着气。身体已经被松开了,然而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凤琰将他的衣服拉回去,理了理他零乱的丝,动作温柔地擦拭他脸上的汗。

  覃明无动于衷,恨恨地瞪他。

  凤琰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火光下,他的脸阴暗不明。

  “吾已为汝魂烙上奴印,此后,汝乃吾之物,永生永世。”

  覃明听到他的话,脸色刷地苍白。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所谓的皇子刚刚那一番行为,是给他的灵魂烙上了奴隶的印记,也就是说,他被下了咒,成了他人的奴隶,还是永生永世的那种?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不经人同意,蛮横无理地强行给他烙上奴隶的印记?

  凭什么?

  狗儿为了救他,魂飞魄散,他覃明穿越重生,与他无怨无仇,仅仅只是一点善意的谎言,与他无害,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对等待他?抛去人间的身份地位,他们都是有灵根的苗子,未拜入仙门前,并无卑贱之分,凭什么给他下奴印?

  覃明气得全身颤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凤琰不躲不闪,深黑如潭的眼睛与他对视,覃明的所有怒气,在他看来皆轻淡如浮云。

  “凤契印,乃吾皇族自上古血脉传承的咒印。每个皇族只能为一人下印记。日后,我会护你,保你,直至生命终焉。”

  听到少年贴在他耳边的轻语,覃明全身的怒气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了。他也不懂为什么突然不恨了,只感到一股古怪的触感从心脏扩散传遍全身,最后全身都暖洋洋的。

  实在是太累了,他贴在少年的怀里,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受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皇族少年抱着他的姿式未变,丹凤眼微垂,定定地望着怀里泪痕斑斑的小小孩。

  他们二人这边动静不小,却未惊动其他人,即使醒着,亦不会掺杂半分,主仆之事,外人岂会插手?

  沉入梦乡的覃明,被一团暖气包围,冷夜的寒气不曾入体,他睡得香甜。

  只是,耳边似有若无地有个声音,如蚊子“嗡嗡”般,断断续续地回响。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他趁机将重点抛出,引起众人的注目。

  凤琰一摸他的肩和背部,果然没有受伤,立即会意,改变作战方式,让穿仙衣的人作防御盾,抵挡巨狼的攻击。

  既然仙衣有防御之用,那其它仙器自然也非同一般。

  一直没有拔剑只用剑鞘抵挡巨狼的容聂封,咬牙拔出了剑。

  金光乍现,剑气如虹,当剑完全出鞘后,巨狼竟然生出惧意,停驻原地,不敢进攻。容聂封心中一喜,握紧长剑,对准巨狼,用力一挥,一道剑气破空而去,巨狼敏捷地闪避,却仍被剑气扫到尾部,它痛得嗷嗷大叫。

  “有用!”容聂封大喜。

  “你若早些拔剑,便不会受伤。”李飘渺嘲弄,视线在他流血的腰间溜了一圈。

  容聂封难得赧然了。

  早上把玩仙剑之时,被金光震慑住了,所以一直不敢拔剑,怕仙器有灵,一出鞘,便会飞走了。然而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仙剑出鞘后,见了血,出刺耳的剑鸣声,分明是一把嗜血之剑。

  有了仙剑如有神助,容聂封身为世家弟子,剑术不凡,巨狼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处,很快败阵下来。

  战局逐渐扭转,覃明却不敢松懈。他身穿仙衣,英勇地冲在前面,成为凤琰这方的防御盾,巨狼攻击哪,他便往哪挡,只要不被伤了头,其它部位随便巨狼攻击。

  “铃铛!”凤琰突然提醒。

  得了铃铛的卞离猛然一震,从腰间解下铃铛,使劲地摇晃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急促清脆的铃铛声连绵不绝,巨狼猛地停下攻击,摇头摆尾分不清方向,似乎被迷惑了。

  “有效!”卞离扬声高呼,摇铃铛的度更快了。

  铃声有迷惑作用,巨狼的攻击力不从心,所有人精神一振。林凛和容聂封配合默契,一起斩杀了一匹巨狼。受到鼓舞,大伙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越战越勇。

  金小池见铃铛都有用处,便从怀里取出扇子,紧紧盯着巨狼,迟疑地朝着巨狼扇了扇,一股小小的龙卷风瞬间形成,冲向巨狼,那巨狼正被何靖和张等人的树枝揍得满头大包,突然被一股不知哪里来的旋风击中,身体被刀切般,拦腰斩成两段。

  “啊?”

  “哇啊?”

  何靖和张举着树枝,目瞪口呆地瞪着成两段的巨狼尸体。

  金小池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手中的扇子,又看看巨狼的尸体。

  “太……太好了!”他激动热泪盈眶。

  “加把劲!”林凛见状,高呼一声。看来仙人给的宝物,皆非凡品,对付林中畜牲,绰绰有余。

  众人打了鸡血般,无畏无惧,不顾身上的伤口,一起围攻剩下的两匹巨狼,猛攻狂击,终于获得了胜利。

  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十三个孩子累瘫了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覃明穿着仙衣,被巨狼攻击,除了疼痛,并未受伤,倒是凤琰,左肩血肉模糊,鲜血浸染了半身。

  覃明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危机过去,镇定下来,人便开始思考了。

  昨夜他被这皇族少年一激,失去理智,竟与他摊牌了,简直愚蠢之极,然而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本想破罐子破摔,岂料凤琰接下来的动作,简直令他怒不可遏。

  他竟然给他盖了一个奴印!

  这事搁谁身上,都无法冷静地接受。他作为三观端正的有为青年,接受的是众生平等的教育,穿越进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暂时遵循着原主的身份,当皇子的仆人,可他没想过当一辈子的仆人。

  结果倒好,一个奴印盖下来,定了他的未来。

  刚被盖印时,他愤怒得无法抑制,然而睡了一觉,却惊讶地现,心里的愤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烈,刚才看到凤琰差点被巨狼攻击,竟然不由自主地跑去挡了一下。

  覃明按在胸口,脸色苍白。

  莫非这便是奴印的作用?

  凤琰靠坐在树干上,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微微蹙眉,华丽的锦衣破损严重,殷红的血染红了半边身,若再不包扎伤口,恐怕会失血过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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