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6章北一辉中国行 --------------------_从1935到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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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北一辉中国行 --------------------

  乘火车从上海抵达北平,下车后没走多远,北一辉就清晰地感觉到了两个中国的不同。

  北一辉是个中国通。年青时曾长期参予了清末民国时期,发生在中国的一系列革命运动,直到1916年后,方才离开中国。

  年青时的他在上海撰写《日本改造法案大纲》,主张以武力革命方式再造日本。同年底回国加入右翼社会主义运动。1921年(大正十年)出版《支那革命外史》,介绍中国革命,主张中日军事同盟。1927年(昭和二年)北一辉弟子西田税在东京创设天剑党,以北一辉的学说为建设蓝图,广罗全国中下级军官,图谋革命。

  在后世无数的穿越民国小说里,北一辉一直都是扮演着带路党、日奸、主角小迷弟的角色,可谓“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劳模”。

  原历史,他是在七七事变爆发后一个月就被裕仁下令处死。而在这位面,平津战役爆发,日本大败,北一辉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中国。

  他来中国之前,背景心态皆十分的复杂。

  他是被西原寺公望保出来的,西园寺公望和他讨论过日本的未来前景,这位九十岁的政治老狐狸非常地不看好未来的战争。但是老狐狸所以是老狐狸,那是因为他们不到“事已定局”,就绝对不会轻易地表态或下注。

  讨论完后,弄明白了北一辉心中所思所想后,西园寺公望资助了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去中国走走,见见李润石”,然后再回来向他答复。

  此时的北一辉,也已“虚渡年华”五十有三,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起起伏伏,也见过无数的英雄豪杰潮水般涌起,又潮水般落下,或英年早夭,或虎头蛇尾,忘本背叛。

  在中国,他见过人类中最崇高的美德,也遇上过最卑劣的背叛。但是,在二二六发生前,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他当时都看不到“希望”。

  年青时的北一辉,因为孙中山收受日本政府的钱财离日一事,他不惜站在章太炎、宋教仁等人的立场,对于孙中山的作为大加批判。在北一辉看来,孙中山是一个完全西化的中国人,无论行事思考都是西方模式。孙中山并没有站在中国人的立场去进行革命事业,而是要把西方民主理念通过革命的手段在中国实行。所以为了达成目的,往往不惜任何手段也要向外国找寻支持。所以,他把中国革命的希望放在黄兴、宋教仁等人身上。他认为能在中国革命成功之后,能稳定中国局面的人,并非孙中山,而是黄兴和宋教仁。

  然后而宋教仁遇刺,黄兴早亡,两人皆在英年时同年而亡,早早离去,北一辉也彻底对中国革命失去期望,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国内,后来在中国发生的事他不是太关心,然后就走向了现代网文穿越民国争霸文男主角常走的路线:(毛+斯+希)/3=北一辉的思想之路。

  真正让北一辉动了重新来中国寻道之心的念头,却是二二六事变后,中共在中国以无可比拟的速度闪电般崛起,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打垮常凯申政权,而后更在平津战役重创北支驻囤军......

  北一辉要上海登上火车,一路北上,经过江苏、山东,进入河北境内后,途中小站从容停车休息时,车上了来几个戴着红袖兜的人,然后开始挨个地对他们这样来自上海的旅客进行登记、询问、排查。

  这种事,在日本偶尔也会有发生,在被日军侵占的东北铁路上,更是“每天发生”,北一辉却没有想到在中国,在共产党控制区也遇上了类似的事。

  这几个戴红袖兜的人,有非常地年轻,一看气质和谈吐,就知道他们还是在校的学生。很快这群人问到了北一辉身上。

  “姓名?哪里人,哪里上车,哪里下车,要去哪里?做什么事?”

  “在下北一辉!日本人!”

  “......”

  北一辉的中国话其实很好,一口京片子甚至比李润石主席还要标准。但是他报上的“日本人”三个字,立刻就让面前的这群人紧张了起来,所有人立刻围了上来,把北一辉围在中间。

  北一辉在对方愣神的时候,继续答道:“我是上海上的火车,北平下车!要去哪里,暂时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要做什么。我来北平,是来找去年在日本认识的一位新朋友,顺便想通过他去见另一个人。”

  “什么新朋友?想通过他见谁?”

  “我在日本认识的新朋友,名字叫黄克,字兴元!常凯申曾经用一百万银元悬赏他的人头,头号共谍。想通过他见的另一个人,则是最大的共产党头目,李润石主席!”

  接下来的旅程,气氛就不是很好了,北一辉这个日本人被一群年青力壮小伙子围在中间,象防特务一般地紧盯着。

  看着这些紧张的年青人,北一辉却是百感交集,除了感叹之外,却又有一丝丝的欣慰,除此之外,却又多了一份落寞的萧瑟。

  “遁初兄(指宋教仁),多少年过去了,我在中国,又看到了这种自带强烈责任感的年青人!上次看到这么多这样的年青人,还是辛亥前后吧.....”

  萧瑟落寞的原因,却是他有总自己被时代淘汰的过时感。

  北一辉离开中国已经近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在中国也算是个“很有名气”的名人,曾经和黄兴、宋教仁谈笑风声。

  然而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

  二十年时光过后,和北一辉同时代的那些大人物,无论是至交好友的宋教仁、黄兴,还是曾经是敌人的袁世凯、段琪瑞,或者被他当面喷过口水洗脸的孙大炮,皆已不在人世。大清早已灭亡,北洋也灰飞烟灭,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也早已不复存在......中国的政坛,上层人物换了一波又一波,常凯申的时代刚刚结束,现在却是属于李润石的时代了。

  火车上的时候,北一辉感叹地想着。

  “李润石,他会是一颗一闪而逝的流星,还会是一颗照亮夜空的恒星呢?而下一个时代,又会是谁的时代?”

  被一群人象防特务一般地盯着,北一辉只坐了几分钟,就感觉全身不舒服。他笑道:“有我这种一见面就声称自己是日本人的,日本特务吗?”

  对面的年青人答道:“怎么没有,有些日本特务就装成是友人,甚至革命志士混进队伍里搞破坏呢!”

  “哦,是谁?”

  “石田雄介!”

  北一辉一愣,这名字好熟悉,他努力地想了半天,才忆起这人是谁。

  “常凯申?他怎么成了日本特务了?”

  “他怎么不是日本特务,他是最厉害的日本特务!”

  对面的年青人恨恨地道。

  “他在广慈医院亲手杀害光复会会长陶成章,这是他犯下杀害革命志士的第一桩罪行。”

  “四一二事变就不必说了,中国革命的大好行势,被他一朝尽皆败坏!四一二之后,他打着清党的名义,杀害的国民党干部比共产党还要多十倍!”

  “九一八,电令张学良不抵抗,葬送东北!十九路军在上海英勇抗战,最后被他消灭。吉鸿昌组织抗日义勇军,也被他暗算解散,更以非法抗日的名义杀害了吉鸿昌烈士。”

  “他篡夺中国首脑十年,中国的军工建设一塌糊涂。南京政府的军工工业,甚至还比不上山西的阎老西――对了,差点忘记了,中原大战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地摧毁太原的军事工业!”

  “你说说看,常凯申当了中国的最高首脑,如果他不是日本间谍特务,我实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为什么要不择一切手段地破坏中国的国防建设和抗日能力!他一定就是日本派到中国的间谍特务!他去日本军校留学的时候,被日本特高科发展成了间谍汉奸,回到中国后是来祸害国家的!”

  对面的两个学生,明显是黄克的忠实粉丝,两人在北一辉面前,扳着手指数出常凯申的祸害中国的罪行,全是黄克发表的那篇关于常凯申黑历史的“合订本”里的内容。这篇文章北一辉也读过,他也是通过那里得知原来常凯申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日本名字“石田雄介”。

  北一辉觉得很有趣,开心地和围观他的人聊了起来,他拿起身边的皮包,打开,这个动作让周围的人紧张了起来。

  “放心,没有武器,只是几本书。”

  北一辉主动将皮包递给对方,让对方检查。包里的书都被拿了出来,然后这些人在检查过后,看北一辉的眼神都变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李主席和黄先生的书?”

  “黄先生?”

  北一辉不禁莞尔。

  黄克曾经自称自己有二十五岁,今年也应当是二十六岁了。但是自从他真实身份暴露后,共产党方面却宣称他的年龄只有二十岁――北一辉本人倒是愿意相信黄克真的只有二十岁,因为他的模样实在太嫩了。

  其中一个学生翻看北一辉的书时,注意到了那本《黑暗的命运》,这个时期日文和中文互通性很高,那个学生随便地翻了几页,作为黄克粉丝的他,顿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本书我看过,叫《菊与刀》,咦,他在日本发行的怎么叫这个,暗x命,这是什么意思?”(黑暗的命运的日语是“暗い命”,学生不认得那个日文片甲)。

  “就是同一本书,不过最后几篇的内容稍有些不同。”

  北一辉的皮包里,放了三个不同版本的《菊与刀》(中、日、美),他把书挑出来,一一向众人解释三个版本的不同之处。

  “居然还有三个不同版本的!”

  两个学生听得大奇,北一辉也不客气,然后拿起书向身边的中国人讲解不同版本的内容不同之处。

  他这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其间火车在中途停战,这群盯着北一辉的人有人匆忙地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又带了个看似军官模样的人上车。然后开始询问北一辉。

  北一辉也不客气,把前面的话转述了一下,而对方在意识到北一辉很可能是日本方面派出来的,肩负特殊使命的“特使”身份后,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稍稍限制了他的行动。

  北一辉明白怎么回事,在火车上的时候,继续和身边的这些人聊天。

  “我先看了他的书,二二六后,我在日本坐牢的时候,又看了李润石主席的书,”

  “在日本坐牢?什么原因?”

  北一辉犹豫了一下,答道:

  “策划参予二.二六,还有......涉嫌谋害天皇,这是我的罪名!”

  此话一出口,北一辉立刻发现周围围观他的人看他的眼神,敌意一下子少了七八成。

  “谋害天皇?啊,你是日本共产党,是自己的同志?”

  北一辉:“噗!”

  会因为北一辉一句话就把他误认为是“日共”的人,当然是那两个年青的学生,不过那个后来的车站上车的,年长的保卫处的军人,却没有被北一辉的话唬住。

  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在闲扯和侃大山中渡过。北一辉向这些人讲解了黄克写的同一本书三个不同国家发行版本的内容和侧重点不同之处,而对面的中国人,则明显对“二.二六兵变”极感兴趣,也追着问他这个二二六兵变的重要人物相关的事宜。

  “二二六兵变,注定不可能成功。原因很简单,天皇陛下,并不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北一辉叹息道。他坐了一年多的牢,也学习了一年多,终于也有所长进,有所领悟中。

  火车先在天津停靠,这时“北一辉来访”的消息,已经通过无线电报传到平津。在天津站这儿,前面负责监视北一辉的人全都撤下,换了一批更高级别中共保卫干事。

  一上车,他就用日语自我介绍道:“北一辉先生吗?在下林长河!”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革命工作需要,暂时还不能用真名。”

  潘汉年厚着脸皮道,这回却换回了中文,两人面对面坐着,继续聊天。

  在知道了北一辉特殊的身份后,他的座位已经被调到了车头的列车长室的单独包间里。

  作为交接人的潘汉年告诉北一辉道:

  “元兴他恰好就在北平,你到了北平就可以见到他了。至于你想见李主席,这个可能要稍迟一点。”

  “二二六后,元兴回国时,谈起那几天发生的事,也谈起过你。”

  “他是怎么说我的?”

  “追求进步,但是走错路的革命者!”

  “不出所料,我也是这么想的。”

  “哦......”

  “我今天坐火车过来的时候,遇上几个年青人查我的身份,他们很年青,但你也很年青!”

  北一辉看着潘汉年,由衷地感叹着――对面的他今年才三十一岁,也是年青得夸张。

  “元兴,他到底多大?”

  “勉强二十岁吧!”

  “真年青,真了不起!”

  北一辉感叹着,他又想了火车上遇上的查身份的年青人,全是青春热血,激情无限的少年郎。只是一接触他就闻出来了,和充满腐朽臭味的南中国不同,北中国这边,当真是少年中国。

  “确实很了不起。”

  由于有纪律,潘汉年说话很小心。

  北一辉指着桌上的三个版本的《菊与刀》问潘汉年道:“这本书里的内容,不象是十八九岁的年青人能写出来的,他真实的作者,是李润石主席吗?”

  “这个,我觉得你遇上他后,可以当面询问他。”

  北一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一个是历史上有名的谍王,一个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两人在讲话聊天时,就显得很小心细心,都想从对方嘴里先试探出什么。

  比起前面应对那些年青人时可以放松地侃大山,北一辉和潘汉年的谈话,两边都心事重重的后果,就是有一句没一句,时不时聊着聊着就把天聊死了。

  好在天津到北平的距离很近,当天傍晚,火车抵达北平。

  下车后,车站早有专门在外等候,但是北一辉却拒绝坐车。

  “我已经十多年没来北平了,我想在路上走走,如果不急,我想一个小时后再坐车,可以吗?”

  北一辉对北平其实很熟悉,他在这里甚至也认识不少熟人。在他的要求下,潘汉年和上级通过电话后,叫上警卫,跟着北一辉一起出了车站,在北平街头闲逛。

  潘汉年注意到,北一辉边走边在观察四周,时不时还会在路边的小店停留,买东西,然后问话闲聊。

  潘汉年知道,他表面上是在闲逛闲聊,实则却是在做社会调查,他身边跟着警卫,中国话又很好,被问的人都还以为他是共产党的大官。

  对此,上级的意见是,让他随便看,随便聊。在走了四十多分钟后,北一辉表示够了,然后跟在后面的汽车就开过来,将他装上车拉走。、

  想了一天,反思了一天,终于开弄明白,随着剧情进入转型期,后面重点的写作方向是什么了。

  明天会开个新卷,同时写一个新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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